“芳华夫人有孕,自是与我与西陈毫无干系。但却与殿下有干系!”
闻言,丁内侍心中一凛。难道说太子殿下跟芳华夫人的那些事,西陈都晓得了?啧啧,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华香璩故作镇定,一翻白眼,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殿下,倘若芳华夫人产下男丁,必会威胁到殿下的地位啊!”言语中,满是担忧焦虑,甚至还有点为华香璩鸣不平的意思。
闻听此言,华香璩想要出言嘲讽何迢迢杞人忧天,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目下,明宗皇帝独宠鱼灼灼。况且,鱼灼灼又摆明了要跟华香璩断了联系,一点都不顾念向日情分。万一鱼灼灼真想将她腹中孩儿捧上高位,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后宫妃嫔做梦都想母凭子贵。
丁内侍默然不语,觉得何迢迢说的有几分道理。
华香璩思量片刻,冷冷笑道:“储君乃是国之根本,轻易不会改换,更何况,芳华夫人刚刚有孕,都不知是男是女。何先生定是赠与芳华夫人象牙床,蚀了本钱,才会在我面前搬弄是非。意在让我与芳华夫人不睦,在父亲面前说她坏话,让她失宠,是也不是?”
华香璩面色冷凝,何迢迢比他还冷,“太子殿下当真是辜负在下一片好心。在下一到东谷就直奔殿下府上,许给殿下沧水河畔十二座城池。难道这还不能表明在下以及西陈的诚意?在下送给芳华夫人的象牙床就算是无价之宝,也比不上那十二座城池的万分之一。且在下乃是外国使臣,即使在下心怀企图,也不能当面向芳华夫人晋言。
在下送芳华夫人象牙床,仅仅是为了向明宗皇帝示好,而非其他。在下听闻芳华夫人有孕,最先想到的就是殿下是否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是以,才会来此求见。却不想丁内侍连番拦阻,将在下恳挚真情拒之门外。在下费尽千辛万苦得见殿下,向殿下道明个中隐忧,换来的却是殿下的冷嘲热讽。在下不止心伤心酸,更加心寒!”
何迢迢声泪俱下,真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华香璩撩起眼皮和丁内侍对视一眼。
丁内侍会意,忙上前细声安抚何迢迢,“何先生莫哭,想那芳华夫人出身并不高贵,就算她产下皇子,也不会威胁到太子殿下。”
闻言,何迢迢住了泪,一本正经的说:“有皇帝陛下的宠爱就足够了,后宫出身高贵的妃嫔多得是,有哪个能像芳华夫人那般独得圣宠的?亏得你还是太子殿下的心腹,都不为主人筹谋。”
华香璩和丁内侍又对视一眼。
丁内侍又道:“先生总说筹谋,却叫我这个做奴婢的如何筹谋?”
就算何迢迢心里有主意,也是断不能说的。说了,就是指点华香璩,非是给他提醒儿了。
“在下只是西陈使臣,我那主人想要借道东谷,我耽搁了多些日子都没能为主人办成此事。一不小心又品出些不利于太子殿下的端倪,便急匆匆跑来向殿下示警。你还要问我如何筹谋,这我上哪知道去?我只不过是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到了你们局内人看不到的东西,至于怎么做我却是没有半点主意的,我要是知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迢迢眼中满是诚挚,就连他身上煞气都随之淡去不少。
华香璩弯了弯唇角,笑着说:“纵使先生本意是好的,也不该这般直言不讳。倘若我是那等蛮不讲理的,先生性命可就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