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龙又奇怪:“你如何知道我的?”
难道又是离朱?
新鬼道:“本官做鬼之后,遇到一位散步的朱公子.....朱公子很是热心肠的,不光引荐了容公子,还一路带了本官而来......”
朱成良......
容小龙扶额,他爬起来,拍拍寝衣上的灰,又爬回去床上缩着:“所以,你是谁?来寻我做什么?你刚刚说,本官?”
新鬼再次施礼:“本官乃是当地县令。姓成。容公子可是从淮城而来?实不相瞒,淮城知府成大人,是本官远方堂兄。”
当地的县令?
容小龙确认:“当地的县令?”
成县令点头。
容小龙再三确认:“现任的?”
成大人再点头。
当地县令死了......容小龙觉得这事小不了。
他再问:“那,那成县令您是如何死的呢?”
容小龙本来想称他成大人,转念一想已经有一位成大人在前,再称呼一只鬼为成大人似乎有些别扭。于是改称成县令。
成县令道:“被贼人谋害。不光如此,那凶手还杀害了出城报信的差役。不光如此,凶手还放走了牢中的犯人。”
容小龙被连续两次的‘不光如此’震惊的越发震惊。
这,这凶手简直穷凶极恶啊。
容小龙皱眉:“凶手可抓到了?知道是谁?”
成县令先摇头再点头:“凶手逃逸,但.....是赵家的门人前日扭送官府的闹事贼人。”
闹事的贼人容小龙还有印象。想一想,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模样。连猥琐和闹事的嚣张模样,都是平平无奇的。包括自己在内,连月小鱼都没有看出来他们有什么不对。可是.....这样的人,杀了成县令,差役,还放走了牢中的犯人?
成县令补充一句:“不光如此,还杀了一个当值的牢头。”
第三个不仅如此出现了。
所以连和牢头里应外合的可能性也没了。
容小龙脑子混沌,放弃思考:“请问成县令,来寻我,所谓何事呢?”
谈及正事,成大人端出一脸严肃,哪怕是当了鬼,也能看出为官时候的严肃:“本官怀疑,这些贼人是故意引发骚乱混入衙门,做出这些事端。”
容小龙不明白:“原因呢?”
卫华回来汇报的时候,说亲眼看到那几个小贼被分别打了十个板子,在公堂上哭嚎的很是难看,有两个还流了鼻涕,逗的赵帛哈哈大笑。他当然也笑了。结果当夜发生这些事情。难道那些事情,都是假象?被打十个板子,就是为了混入狱中杀害牢头,制造混乱杀了县令?
那,目的呢?
挑衅官府吗?
成县令望向容小龙,端肃:“本官认为,那些贼人目的,应该是赵家,或者容公子你。”
成县令目光对上容小龙的视线,发现容小龙已经彻底清醒,于是道:“容公子细想,若是只是为了挑衅被关押入县衙牢中做这一切.....何必要挑着赵公子一行人来下手呢?我听朱公子讲,赵公子的打扮很是招摇,一看,便是世家弟子.....挑衅世家弟子,只怕还没有挨上本县的板子,就先被世家的护卫给教训了一顿吧?只怕这顿教训,不必县衙的板子轻巧多少的。”
“若是只需要进牢中,方法多得是,哪怕是自己人打个架都成。或者去故意偷个东西,掀两个摊子,都行。轻巧地多。也可以被关个两天的......何必去明目张胆惹到世家公子头上呢?”
在黑暗中,容小龙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不动声色,听成县令继续讲。
成县令于是继续讲:“而如今,前脚,赵家的护卫扭送了一批贼人入我官衙,当日晚上,就发生了牢头遇害,犯人逃狱,县令被杀,出城报信的差役也被扭断脖子,不仅如此,死的还有那匹官马,不仅如此,那条官道还被挖了一条沟渠作为分界线,意味明显,过这条线者,死......”
“至于是仅仅死那过一线的百姓,还是要一县的百姓陪葬.....就不得而知了。”
线,县。同音不同字。可是容小龙还是听了明白了。
容小龙问:“那和赵家有什么关系?”
现在听来这一切,只觉得若是想和赵家扯上关系,简直是强词夺理。容小龙甚至觉得,成县令之所以如此危言耸听,本意是为了让赵家插手,解决眼下的危局。虽然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一城兴亡,匹夫也有责。可是成县令这样,就有点强买强卖的味道了。
很不舒服。
成县令慢吞吞道:“这一切的所作所为,容公子觉得是您前日见的那些宵小可以做的到的吗?”
容小龙一愣。
就听成县令继续慢慢吞吞分析:“虽说人不可貌相,可是人么,眼皮子浅的还是多数的,大部分人都是看脸识人。连科举也是如此,譬如探花郎,必品貌端正者不可,不是么?——我们县衙捕头原本是死不相信的。听那被抓回来的人证讲起的时候,还怒言他疯癫无状,胡言乱语。直到那人证一脸惊惧诅咒发誓,甚至要一脖子撞上佩刀时候才信的。”
但是依然是半信半疑的。直到成县令受到朱成良引荐去找容小龙的前一刻,那捕头还在和师爷分析,是不是小贼疯了胡言的?其实凶手根本是别人?那小贼胡乱指一个的?
不是满牢狱都在作证?又不是只有那个小贼一个人的供词。
那就是都疯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