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皆是满脸欢喜。
上官庆说道:“飓风将至,必有暴雨,此乃‘天时’也!待某家潜伏过去,破其船底,令其困沉,此则为‘地利’也!至于‘人和’。”
他环顾众人,神情振奋道:“‘天时地利’,皆在吾辈,而群贼毒药无用,箭矢不利,困乏难安,届时不过乌合众也,然我等秉持正道,齐心协力,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备,何愁不能一鼓而克之!”
“只是胜算虽大,某家却也还要说上一句,那便是万万不可因此而大意轻敌!事关生死,还请诸位朋友仔细收拾兵刃,养精蓄锐,做足准备,待时机一到,咱便冲杀上去,将贼人一扫而净!”
如此一番话,听得众人俱是热血沸腾,苏子陵便看到许多年纪不大的人满脸兴奋,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恨不得立刻拔剑而起,斩寇杀贼,就此扬名立万,成为人人赞颂的少年侠士。
或许有的人只是为了名利,而非完全为了心中的信念与正义,但仍然可敬可畏,令人佩服。
不过,少年意气,可以不惧生死,而那些老前辈呢?
苏子陵目光隐晦地打量着众人,的确发现有几人的脸色极其不自然,但更多的却看不出来了。
他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也不想去揣测他人,就这么待在一边,或是跟在大人的身后,静静地旁观,旁听,然后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东南天际的乌云渐渐变得显眼起来,已经有人发现了它。
远远地,就有喧哗声传来,或是惊呼,或是争执,或是大骂,隐隐约约的,有些听不真切。
湖面上,已有几艘小船远远地离去了,剩下有的不为所动,紧紧绕在巨舰周围,但更多的却在摇摆不定。
随着时间过去,那片乌云靠得越来越近,也压得越来越低,一点点将天空占据,将大日遮蔽。
呼啸的风声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沉重。
狂风席卷,平静的太湖翻涌起一波又一波浪涛。
天昏地暗,湖上的小船不知何时已离去了大半。
为了防备即将到来的大雨,在苏子陵的建议下,上官庆和宋君升领着众人,合力将之前因巨舰和群匪所迫,而弃在岸边的七条小船拖到了矮丘之后,连同另外一条小船并成一排,同时斩木削树,压在船头船尾,以作定风之用。
至于那顶搭好的帐篷,则被移到矮丘之上。
上官庆换上了夜行衣,盘坐其中,横剑膝前,如雕像般一动不动,紧紧地盯着湖上不曾离去的巨舰,时刻监视其动向。
苏子陵跟着苏婉真、蔺仙芸、吴若英,还有另外两个女子,一起躲在船舱里,看着她们烧火煮水,切肉洗菜。
喝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疙瘩加牛肉汤,苏子陵蜷缩在蔺仙芸怀中假寐,脑海之中,纯阳意念沉寂岿然,如明镜般高悬物外,映照周身十丈之内的气机。
此时,被重重乌云所遮蔽的大日早已落下西山,天色彻底昏暗了下来,风声呼呼不止,雨滴连绵不绝,自高空击打着大地,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像是司雨之神在弹奏着乐章。
而在他的感应中,天地间的气机十分紊乱,不过这却不是飓风暴雨所致,而是因为身边怀有真气内力的人太多了。
‘竟然还有这个弊端!唉,身体的限制还是太重了!’
苏子陵紧闭着双眼暗叹道。
前文里边说过,由于纯阳意念被限制在身体内部,无法脱离而出,在这种方式的感知中,天地自然气机本是和谐一片的,而当有能量波动,即习武之人的真气内力,或是火焰燃烧出现在一定范围内的时候,就会将原本和谐的气机打乱,这是苏子陵能是否知晓周围有习武之人的原因所在。
不过,他现在知道了,这也是有前提的,至少目前是,那就是自己身边首先要没有习武之人。
只有这样,原本的自然气机毫无波动,才能在有干扰出现的情况下,第一时间被感应到。
‘或许,等到我以后熟悉其中的规律就会好了。’
苏子陵如此想着,而后闻沁人幽香,在柔软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蔺仙芸看着师娘闭目盘坐,紧了紧怀中热乎乎暖洋洋的身子,同样闭目调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