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派诸人的突兀“离去”,并没有引起太大关注,毕竟留了书信,算是有过告辞。
接下来两天,山庄内的宾客陆陆续续,尽数告辞离去。
没人知道,这些离开的人中,有多少已然“归附”于苏子陵,除了他自己。
婚姻大事圆满完成,朱啸天也应约而来。
两人各携长剑,出了明月山庄,一路施展轻功,攀上十里之外的一座悬崖高峰。
峰顶一侧,山风扑面,苏子陵掌中长剑微微出鞘,银光闪耀,邀请道:“啸天世兄,还请出手。”
朱啸天知道眼前少年武功远胜自己,而且出身九华,剑术定然不差,因此也不客气,只提醒一句,当即剑光一闪,借着风势,挺身直攻而去。
他的轻身功夫委实不弱,即便内力不足,也能轻易纵起,仿佛乘风一般,不过两个呼吸的工夫,便跃至六七丈外。
苏子陵势起《六合剑法》,手中长剑一纵,劲力不多不少,恰好架住劈斩而来的剑身,令他不得寸进。
朱啸天猛地增持内力,剑柄斜斜一转,就要覆压斩下,却不想对方同样增力,只得无功而返,轻身退出三尺之外,而后继续前攻。
苏子陵见他时而脚踏七星,时而循复八卦,步伐灵敏轻便,明明是大开大合的沙场战剑,却也因此多了一分奇妙难测的变化。
‘剑法为短,轻功为长,以长补短,不差!’
苏子陵暗赞一句,也不变换剑法,仍以《六合剑法》应对。
长剑纵横之间,逼迫对方不断变换招法,以此感悟其中奥妙。
两人此时的剑法风格极度一致,皆是睥睨开阖,直斩要害,仿佛置身战场,或攻或守,你来我往,渐渐透出一股惨烈之气。
苏子陵眼尖,瞧他手中剑身隐隐有所缺损,当即抛开流星剑,并指迎击。
“子陵,你这是!”朱啸天顿时撤剑而回。
“无妨,兵器太利,我以指代剑。”
见他仍有疑色,苏子陵指尖透出剑气:“啸天世兄放心就是。”
剑气犀利,锋芒不让金铁。
见此,朱啸天不再犹豫,继续挥剑斩去。
他天资不浅,又有名师教导,十年学艺,除了内力尚需积累之外,剑术之道,早已登堂入室,轻功高妙,更是远胜同门。
此时面对少年,他却像是在面对远在罗霄山的师父一般,这种感觉,甚至比那时候还要无力。
在这等压力下,朱啸天使出浑身解数,极尽身法变换,将这一门《百战剑法》发挥到了极致,却仍不敌那短短的两根手指。
数十近百招后,他内力彻底耗尽,拄剑单跪在地,看着毫无变化的少年,反观汗水淋漓的自己,喘气苦笑道:
“子陵真是,当真是天纵英才,为兄远远,远不及也。”
“单以轻功而论,啸天世兄远超寻常高手,天下武林之中,也当有一席之地。”
苏子陵散去指尖真气,谦虚道:“至于我,只因自身有异,练功习剑稍稍快些而已。”
朱啸天暗自苦笑,能不借助兵器而维持剑气长存,这等功力,不说惊世骇俗,当世之中也少有人及,足以名扬一时了,又岂是“稍稍快些”能解释得了的。
还有那出神入化般的剑法,似是直窥破绽,一击即中,又似料敌先机,变化如意,即便师父当面,怕是也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