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让我动手。”
语气似古井幽深,淡然无波,听在水仙子耳中,却令她心中悚然,一股莫名的惊惧升起,仿佛能令浑身血液冰寒。
强压住心底的不安,她看向那缕宛若实质的赤红真气,忽略了其中诡异,习惯性地像以往那样,露出淡漠无视的神情,同宫主那般,微微不屑道:
“愚蠢的男子,既卑贱又无能……”
苏子陵毫不在意,右手中指弯曲,指甲压在大拇指下,“烈火符”悬浮其上,而后问道:
“先说,你为何潜伏在长孙无极麾下。”
水仙子嘴角微微上扬,没有丝毫笑意,只有轻蔑和嘲弄,闭目不答。
见此,苏子陵不再多言,指尖的烈火符激射而出,灼穿雪白裙裳,落入娇嫩肌肤之中,消失不见。
指肚轻轻摩挲着玉箫,他转身望向满池的莲叶,几群金赤鲤鱼游戏其中,悠然自得。
“鲤鱼乐否,若是为乐,其乐为何?”
目光逡巡莲池,继而注目池边风景,最后远眺庄外青山,极目缥缈天际。
半晌之后,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水仙子,出言笑道:
“不愧是水仙子,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的她,上至柔美玉颜,纤嫩脖颈,下至精巧双手,半露脚踝,无不通红一片。
而且浑身大汗淋漓,雪白轻盈的裙裳被浸润得半湿,沉沉贴在起伏颤抖的娇躯上,隐隐透出大片嫣红。
鼻息之间愈发灼热滚烫,口腔咽喉尽是干涩一片,血液仿佛要沸腾一般,神情中满是难耐的痛楚,脑海里更尽是对死亡的恐惧。
此时见少年回望而来,水仙子终于忍不住目露哀求。
方才至今,她一息不停地运转宫主秘传的《月寒真功》,却不想近二十年苦修得来的深厚功力,在那一小缕真气面前,竟是如此的溃不成军,连稍稍支撑都做不到。
即便宫主修炼神宫至高的《太一经》,真气号称至阴至寒,能冻血刺骨,虚空凝冰,在此时的她看来,或许都撑不了多久。
那缕真气,简直不似凡人能修炼得出来的,仿佛熊熊烈火一般,能摧毁一切肉体凡胎,焚尽阴邪污秽,是真正的至刚至大,至上至阳。
“很好,能多活些时日,总归是好的。”
一指凭空点落,令“烈火符”潜藏不发,苏子陵淡淡道:
“说吧,虽然知不知晓,于我而言,也无多大差别。”
重重喘息着,水仙子闻言面色一变,但心底的傲气尽去,终是不敢多言,只道:
“宫主得知,长孙无极,乃是百多年前,大魏天子长孙后裔,血脉纯正,因此令妾身助他夺位,继承南魏正统,暗中掌控南国。”
“长孙无极,以‘长孙’为姓,原来如此,他倒是瞒得紧。”
想到嘉兴城中石万山所言,苏子陵道:“难怪他敢谋算岭南,想着割据称王。”
“少侠原来知道……”
水仙子面色又是一变,心中下定决心,低眉乞恳道:
“妾身知晓太一宫诸多隐秘,愿尽数奉于少侠,还能作为其中内应,只求少侠饶过妾身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