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力灌注之下,弹指飞石破空,“嗖嗖嗖嗖”,或是头颅脖颈,或是脊柱后心,将数十个骑兵一一击杀。
战马“律律”嘶鸣,没了骑兵的约束驱策,很快停下奔逃,一时间山谷寂静无声。
一阵风吹过,谷间的血腥气愈发浓郁。
谷外诸人看着连绵铺地的尸体,有的不敢置信,有的反感皱眉,也有的害怕不安,更多的抬头仰望青衣染血的少年,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却都一时无言。
终于,有人出声询问:
“苏大侠,您方才说,这是赵明诚,朝廷那位诚亲王的私军,可是为真?”
苏子陵低头看去,是之前的赖姓老者,回应道:
“不错,就是此人。”
“此前长孙无极这大恶人,带人前往明月山庄,图谋不轨,意在对付征南将军,被我擒拿,由此得知他早已投靠了赵明诚,为其抢掠金银粮草。”
此时,明月山庄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流传到了这里,他们大多也有所耳闻。
苏子陵继续道:
“他们两相勾结,训养私军,都有谋反之意,只不过因为证据不足,朱庄主他们也不好声张,我一路清扫‘江洋’,也有搜集往来书信,以作罪证的想法。”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冷,语气似是讥讽:
“只是没想到,证据还没搜集多少,赵明诚却主动出手了。
为了杀我区区一人,便直接派出私军,还真是大手笔。”
他指向山谷里唯一站立不倒的全冠猛,对诸人道:
“此人想必就是赵明诚的手下,我留其性命,就是要让他全都交代出来!”
赖姓老者心中一动,出言建议道:
“苏大侠,原丰知府吴登元为官清正,忠心为国,素有贤名,不如将这贼将交给吴府尊。”
“吴府尊得知后,必会上书金陵。赵明诚身为亲王,却私养大军,窥伺社稷神器,届时朝廷定要论罪!”
诸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有人道:
“吴知府确是个好官!去年海盗围攻原丰城,他亲自带人守城,三日不眠,护得百姓平安。”
还有人骂道:“这狗王爷勾结‘江洋’邪道,残害生民百姓,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见众人都无异议,苏子陵直接同意下来,然后道:
“既然如此,那这贼将便有劳诸位押往原丰,交给吴知府。
还有此处山谷,也请他派人过来打扫收拾一番,免得生出瘟疫。”
“苏大侠!”
见众人想要再说什么,苏子陵摆手道:
“此番大战,我虽然不曾受到重创,却也急需调养,便不与诸位同去了。”
一声清啸,躲在山谷边缘的马儿撒欢似的跑了过来,他纵身跃上马背,最后告辞道:
“诸位,山高水长,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也不再理会那些呼唤声,踏过满地的尸体,苏子陵摄起流星剑鞘,随即纵马疾驰而去。
直到再不见那道身影,谷外沉默的众人中,才有人喟然叹道:
“只身独剑,力斩千军,如此神功武力,苏大侠已是天下第一人了吧!”
山谷内的尸体无声,鲜血静流,想到那个年轻的少年,众人皆是满脸敬畏。
……
远离了陀螺谷,苏子陵坐在马背上,正慢悠悠地绕着大圈,要往戴云山中私军城寨而去。
‘最后杀得太快太多了,演技还是不够纯熟啊!
刚刚他不耐继续“纠缠”,乘着那些骑兵结阵,遮掩住众人的目光,便直接操控剑气进行杀戮。
绝大多数士卒还没同他打过照面,就在不知不觉间被取走了性命,因此才有那领头骑士的不敢置信。
当然,苏子陵也知道,其他人肯定也发现了时间上的矛盾。
然而,千余具尸体不是假的,私军为赵明诚所属,这事也不是假的,全冠猛更是被他打了招呼,不论如何逼供都能应对。
这些人就算再是怀疑,对外也不会说出去,只会宣扬苏子陵武功绝世,单人独剑血战千军,最后一一将其诛尽。
甚至等到日后,他们也可能会怀疑,此时自己的怀疑是不是搞错了。
而不是真的认为,有人能在短短片刻之内,就杀尽近千人。
毕竟,他们从头到尾也不曾亲眼见证。
不再多想,苏子陵信马由缰,凝神静气,恢复消耗的功力。
途中路过一处幽潭,他直接纵身跳了下去,洗去身上血污,换了身干净衣服,又激起冲天水柱,给马匹也洗刷了一番。
弹指点燃换下的衣服,苏子陵抽起流星剑,细细端详起来。
经过这番杀戮,剑身边锋处已隐隐有所弯折、钝化,只是很不起眼,可忽略不计。
“陨铁虽是精粹,也难以无坚不摧啊!”
感慨一声,他运功蒸干马身上的水渍,继续上路。
一天后,苏子陵踏出私军城寨,对身后的七个大汉吩咐道:
“这些女子,你们且往嘉兴城中春香阁,寻找石万山,交由他安置,若无此人,便再送到城东十里外的天元山庄。
至于这几箱财货,需送往黄海莱州,去寻淳于家的淳于亮,统统交给他,你们也需听从他的吩咐!”
七个大汉纷纷抱拳应是,正是与全冠猛一同到来的那些人。
他们身后是三辆马车,装着金银财货和那些被送来的女子。
令他们即刻出发,苏子陵遥望远方天际,自语道:
“才过了一天,时间太短,消息怕是还没传出去……
罢了罢了,演戏演全套,既然都说了要好好休养,那我就在这山里待上个十天,这总该够了……”
闲来无事,想到脑海里的那本《参同契》,还有微微磨损的流星剑,他心思一动,纯阳意念自天穹下降,横扫寸寸山林,深入山体内部,寻找各种奇花异草、金铁矿藏。
前者可以用来炼丹制丸,后者可以锻炼神兵利器,铸兵造甲,虽然于他无用,但用来培植底下势力,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