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辰看着自己眼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这是自己的女儿，亲生女儿。

可是和自己之间，却横亘着万水千山。

“你妈妈最开始和安芷的妈妈关系也很好，后来反目成仇也是因为我。”林沐辰话里没有任何得意，只有满满的自责愧疚：“你们能够这样，我很开心。”

“王衡和你不一样。”林安姝一点面子都不给：“你比不上王衡，根本就没有办法比。”

林沐辰也不生气，甚至是顺从林安姝意思的点了点头。

“好啦，找你过来，一是因为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了。”

“第二，是想嘱咐你好好对安芷的妈妈，就算是为了你现在伪装的安芷的身份，为了安芷，把她当成你的妈妈好吗？我不想让她知道安芷替代你去了精神病院。”

“我知道了。”林安芷冷着脸。

“那就这样吧，你今晚和安芷的妈妈一起睡。”林沐辰里走到书桌后坐在椅子上，拿出香烟和打火机，看着林安姝：“好好休息，出去吧。”

林安姝没回话，转身出了书房，在关门的时候看见看见林沐辰点着了火，才注意到和客厅里的灯光相比书房很暗，暗到烟头的火星闪烁着异常明显，明灭可见。

不知道为什么，林安姝感觉自己关门的手有些沉重。

明明没有原谅他，为什么，却又感觉怪怪的？

当天晚上林安姝和安芷的妈妈睡在林安芷原本的房间。

林安姝也用尽全力去扮演林安芷的角色，甚至于在林母的怀里，林安姝还感觉到了温暖。

因为林安芷的妈妈和林安姝的妈妈长得也非常像，就和林安姝还有林安芷一样。

所以林安姝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是穿越了时光，又像是一场梦，自己实际上一直都没有失去母亲，现在正在自己妈妈的怀抱里不是吗？

可是随后林安姝就反应过来这是属于林安芷的温暖，是属于林安芷的母爱，和自己没有关系。

只是那种感觉依旧事让人想要留恋的，所谓世上只有妈妈好，又有谁不渴望母爱呢？

所以林安姝像是活在戏里，又像是活在戏外，母女俩直到深夜都没有睡，还在说着母女俩的悄悄话。

用着林安芷的名义。

一直到两人来聊天的时候，林母突然说错了话，她说的是：

安姝。

林安姝的身体瞬间僵硬，这是口误吗？还是说，已经发现了？

林母叹了口气，给林安姝的怀抱又紧了紧，轻轻拍着林安姝的后背。

“安姝。”

“您知道了？”

林安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了您字，明明本来就算是不恨她，也并不喜欢她的。

“我没想说出来，却不想一不小心又说漏了嘴。”林母的语气很是轻柔。

“我，”

面对林母，林安姝没有办法像面对林沐辰那样强硬，因为林安芷为了自己自愿进了精神病院，林安姝总感觉自己有所亏欠：“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是安芷自愿的吧。”

“是。”林安姝喃喃着应声，又抬起头，看着林母的眼睛：“您相信我？”

“相信，”林母的眼神也有些怅惘：“我相信你，也相信安芷。”

“我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芷儿天天都跟在你身后。哪怕是后来芷儿和你一直不对付，但是我知道她心里一直很喜欢你这个姐姐，她很爱你。”

林安姝点点头。

确实如此，林安芷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的牺牲，都用行动给出了证明。

“所以我知道是她愿意的。”

说着说着林母情绪很是复杂。

“你恨小姨吗？”

“以前恨，现在，不知道了。”林安姝目光也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