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词穷,被问得哑口无言,做贼心虚。
看包文琼还在收拾桌子,并没有关注自己的表情,杜衡松了一口气。
可想到,她是自己在这儿为数不多的朋友,又是舍友,她不该瞒她吧!便道:
“来的是我高中同学,董事长知道这事儿。”
包文琼听了,停下手里收拾的动作道:
“可以呀!厉害!”
杜衡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她们同住一年多,包文琼其实一直都知道,她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但是却不可能的人,那如今要告诉她那个人就是李霰吗?
杜衡正犹豫着,就听到包文琼道:
“突然上岗、没有面试、没有试讲、还能指定学习对象,你这同学来头不小啊!关系拉好点,以后,咱抱他大腿就行了。这家伙,背景厉害!”
杜衡恍然大悟,果然心虚的人不适合和别人聊天。
她以为她说的厉害是取笑她,如今看来,她只是客观的评价李霰这个突然的外来者。
她说的不错,私立学校,能够留下来,一般有两种原因。
一是凭自己的能力,凭本事自己留下来的,你的价值在于能给学校带来更多的学生,能交出体面地成绩。
那还有一种是,走后门来的。
在这里,这样的人不少,他们的工作可以根据能力安排,能力强的,可能干的多一点。能力弱的,能干一点是一点,甚至,可以不干。
因为对于老板而言,他们在学校里最大的作用是维系老板和他背后利益之间的纽带,至于那几千块钱的工资,他很乐意出。
而且,在他心情好的时候,还特别喜欢找这一类人聊天。
至于聊什么?
反正学校同事之间是有流传“眼线”二字的,当然,聊得内容应该也离不开背后的利益。
听了包文琼的话,杜衡一个劲儿的点头,她虽说已经知道,可她这么一说,本来心里的欣喜慢慢的沉了下去。
这一盆冷水来的及时。
是的,利益交换。
能和她们董事长进行利益交换的人,应该自己也有着庞大的利益团体吧?
这样想,她心里一直以为的足以相配,又成了笑话。
他们从来都没在同一平面,他们如今的相遇,不过是她拼命的向上爬,和他向下走的缘故罢了。
上班一年多,杜衡也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得傻白甜了,经包文琼这么一说,自己这么一想,她到底还是在梦中啊!
本来她心里还有点小窃喜,如今,她和李霰是平等的。
可旁观者清,他们平等不了。
等到收拾完毕,已是下午。
已经过了食堂的吃饭时间,李霰给杜衡打电话。
学校发了员工通讯录,因为学校工作群是微信群,李霰又让杜衡将自己拉进群去,所以,他俩早已加了微信。
就是无可避免的,李霰快速的又一次进入了她的世界。
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可她却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作为一个老员工,她带着他和包文琼,还有郑欣,去学校门口餐馆吃了回校的第一顿饭。
饭间,一切正常,包文琼和郑欣好像根本就没把他俩关系往其他地方想,只是当作同学,这样,杜衡心里轻松了一点。
后来,各回各宿舍,不一会儿,李霰又发微信给她:
“床板硌得慌,睡不了。”
外加一个委屈的表情。
“给你没给褥子吗?”
杜衡问。
“太薄,没有床垫。”
李霰回复。
外加大哭的表情。
“我睡了这床板快两年了,习惯了,没啥感觉!”
杜衡想也没想就回了过去,她本以为他是没有褥子,真的是在床板上睡,她还心疼他呢!
原来,他是嫌弃床不够软。
看吧!
他们的生命力不一样,对生存的要求也不一样。
“衡儿,你能睡,那我就能睡,我们以后就同甘共苦吧!”
就这样,杜衡又回到了几年前,对着手机屏幕又哭又笑的时候。
是的,她没出息。
年龄长了,可她丝毫都没有长进。
只要他出现,她的喜乐便只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