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连呼忍不住摇了摇头：“你当兵，就是为了打沙俄人？”

“是！”少年猛点头，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徐连呼，“大将军，让我当兵吧。我干什么都行！”

破了的手每动一下都疼的刺骨，但蒙阿还是咬着牙，一下一下地铲着土。他知道这是徐连呼在考验自己，如果自己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肯定过不了对方的考核。那他就当不了兵了。

当不了兵，怎么亲手杀那些沙俄人，怎么为额吉报仇？

“杀你娘的那些人，都被我们杀死了。你的仇人都已经死了。那你还当什么兵。”

“杀沙俄人！杀光他们！”

“那杀光他们之后呢？”徐连呼又问。

少年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来，看着徐连呼：“杀光之后？”

“对啊。杀光之后呢？”

“先杀光再说！”少年猛地摇头，“杀光了我再想！”

这个答案，让徐连呼有些出乎意料，他愕然看着这个单纯的少年，满心想好的答案，竟是说不出口。

因为他发现，这小子的答案，完全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这家伙不按套路来啊。

旁边偷听的蒋琦，这时候已经彻底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徐连呼面子有些挂不住，瞪了一眼对方：“老蒋，你笑什么！”

“哈哈，老徐啊。这孩子性子挺直，有点意思啊。我觉得是块当兵的料。”蒋琦笑道。

“去去去！什么当兵的料！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上战场，怎么打敌人！他见过血吗？见过死人吗？知道怎么杀人吗？”徐连呼大怒，指着蒙阿稚嫩的少年脸庞，对蒋琦说道，“这么大的孩子，就该好好在家里呆着，跟着别的孩子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田埂上打架，水沟里游泳！而不是像我们这样，扛枪打敌人！这不是他该过的生活！”

蒋琦摇了摇头：“可他家没了啊。”

徐连呼情绪更加激动：“家没了，就更不该上战场。他们家现在就他一个了，他得为他们家传宗接代！而不是死在战场上！”

蒋琦也急了：“你我当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那几年，谁不是十几岁就当了兵了！”

徐连呼气的伸手点着蒋琦：“所以！我们当兵，为的就是不让我们的后代也像我们一样，过上这种脑袋别裤腰带上的生活！而不是让他们学着我们的样子，走我们的老路！秦帅说的好，我们当兵，是为了人民，为了百姓！是为了他们过上好日子！”

“报告连长！前方两公里外发现敌人！”

一个战士忽然急匆匆的跑过来，向徐连呼汇报道。

争吵中的两个人顿时停了下来。徐连呼急匆匆地跳出战壕，举起望远镜朝着远处望去。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就要落下，地平线上只剩下了太阳的一个边角。黑夜即将来临。

而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道黑线出现在了视线的尽头。

那是一支枪骑兵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