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是个笨蛋，特别是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朱常淓应该更清楚，自己想要得到点什么，需要哪方势力的支持。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在面对作为载体的水的时候，朱常淓除了顺势而为，别无他法。

一旦他想要逆万民而行，那么也就彻底意味着，他老朱家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也许当年清兵南下的时候，这位爷只想着苟延残喘，活着就行。但现如今大明万国来朝，睥睨四方，所谓的满清鞑虏都已经死的灰都不剩了。

倭寇也没了。

草原人也都俯首称臣，还剩下的在那片高原上也是有一天没一天。

如今的大明真的是没有一丁点的外患了。

这要是不趁机把皇权重新拿回来，那就真不是老朱家的人了。

虽然众人都将朱常淓看作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木偶人，但木偶人玩火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万民请命，他但凡有点心思，都知道该做点什么。

而只要这件事情里，庄子固他们这些内阁大臣能够摘出来，只让这场戏交给底层的百姓和最顶层的皇帝去唱，那不管唱成什么样子，都和秦牧代表的这一层没有任何关系的。

“反正只要我们不出面，那位就没办法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他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的。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他是连试探都不敢试探我们的。”

史恒在和张煌言讨论之后，对众人解释着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没错。那位现如今唯一有用的，就是一个姓氏。他要是不姓那个，那他就是彻底没戏了。但他就算姓那个，老朱家这些年，也把人品败光了。成不了事。他们的机会不多，他不敢随便尝试的。”

两个最有政治头脑的人都这么说了，那其他人当然没什么意见。庄子固当即一拍桌子说道：“那就这么办。我们安排人，将宋应星老院长的事迹讲述宣传一下。通知各州各府的总督，让他们在各地也展开学习老先生精神的活动，要大讲特讲老先生的功劳。告诉他们，他们现在吃的穿的用的，没有一样离得开老先生。”

“百姓都不是瞎子，也不是蠢货，知道这些都意味着什么。用秦帅的话来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咱们只干这个，其他的什么也不用做。”

“没错。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们就在说说老先生的葬礼。稍稍透露一点口风出去，就有人知道该怎么办了。”

几个人意味深长的打着机锋，唯有董海宝不明所以。

“谁知道该怎么办啊？咱们如果不把话递过去，那百姓能知道我们想要什么吗？”他有些焦急的问众人，胖胖的脸上汗水就没停过。

这天还是太热了。

听了这话，庄子固没好气的点了点董海宝：“你呀你，真就掉钱眼里了。真把其他人都当白痴了？这世上投机倒把的人多了，见风使舵的人也多了，喜欢蹭热点博名声的人更是如过江之鲫，哪用得着你递话头，自然有人挑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