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柳如是是吧。久仰大名。”秦牧挥手制止卫如芸，然后饶有兴致的上前打量着柳如是，很是热情的说。

这样的反应，反而让在场的三女全都愣住了。

“夫君认识她？”沈玉莲狐疑地开口，目光在秦牧和柳如是身上来回逡巡。

就连卫如芸，都有些奇怪地望着秦牧。

事实上，如果不是柳如是自报家门，卫如芸和沈玉莲也是不知道此女身份的。而秦牧整日忙着大事，更不可能与柳如是相识。可他此时的表现，却明显是知道柳如是这个人的。

诚然，江南名妓的名头，足以让柳如是成为无数男人心中的爱慕对象。但柳如是从良二十多年，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秦牧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还会对这样一个女人有兴趣。

不仅是卫如芸和沈玉莲，就连柳如是自己，都被秦牧的反应吓了一跳。

她本能的缩了缩身子，然后才恢复过来，壮着胆子点点头：“民妇正是柳如是，秦帅认识我？”

“哈哈，你可比钱谦益出名多了。”秦牧哈哈一笑，随口回答，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补救道：“别误会。柳如是爱国名妓的大名，我是早就知道的。不过可惜，遇人不淑，嫁了个伪君子钱谦益。”

柳如是跪在那里，有些尴尬，低着头还在尝试着为钱谦益分辨：“我夫君他并非虚伪，只是性子上有些软，他实际上还是很爱国的……”

秦牧呵呵一笑，给卫如芸和沈玉莲使了个眼色，两女虽然奇怪，但还是乖乖的退了出去。

等到大厅里只剩秦牧和柳如是两个人之后，秦牧才淡淡的看了一眼柳如是后，开口了：“柳如是，你来的太晚了。钱谦益已经死了。”

“什么？”柳如是如遭雷击，一张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抬起头来看着秦牧，张口结舌：“不会的，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你们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滥杀无辜呢！你们，你们目无王法吗！”

看着柳如是的反应，秦牧不禁摇了摇头：“钱谦益和薛遂年刘永荣等人意图破坏大明修建长江连坝的工程，形同谋反，罪该万死。经过军情处审讯之后，证据确凿，他们也全都招了。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判处死刑已是应该。钱谦益得到判决之后惶恐不安，在下狱的第三天就被吓死了。消息应该已经下发到苏州府，你可能来的太急，没有得到通知。如果不信的话，现在回去，应该还能来得及给他收尸安排后事。”

柳如是呆若木鸡的跪在那里，半晌过后反应过来，一双目光死死地盯着秦牧：“不经过刑部审讯，不通报家属，暗用死刑致人死亡……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你们这样一手遮天，不怕遭报应吗？我要告你们！”

秦牧有些不耐烦：“现在没有刑部，军情处的审核通报肯定会让你看到的。钱谦益的死也不是动用私刑导致的，你也说了他年纪大，进了军情处之后被活活吓死。但他意图谋反，危害大明安全，试图动摇国本是不争的事实。你不用迁怒别人。”

“我要告御状，我要向陛下揭露你们！”已经被仇恨和愤怒冲昏了头脑，无法接受钱谦益死亡的柳如是咬牙切齿，根本不听秦牧的解释，泼妇一样的大声嘶吼。

秦牧冷笑，有些失望的看着柳如是：“我本来以为你是个通情达理，知道进退和轻重的奇女子，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罢了。身为钱谦益的枕边人，他做过什么，做了什么，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但现在你却避开那些事情不说，只看自己委屈的一面，罔顾事实，还来这里撒泼，真是跌份。来人，给我把这女人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