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日暮乱飞鸦,极目萧条两三家。
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货架摔得满地都是,唯一开门做生意也是寿衣店,城墙上的旗帜也被风刮斜了,也没人去扶正,地上落叶,冥钱混成一片,偶尔还有几只乌鸦在树枝上乱叫,像是坟场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阿殇想去去寿衣店打听了一下,结果寿衣店只是开着门,并没有人营业,也不做逗留,扬起鞭子抽了下马屁股,快速朝城主府奔去。
城主府数米开外都搭满了茅草亭,人都横七竖八的躺在亭子里,哀嚎不断。
我与阿殇下马,看到这种情形,心沉了下去,这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有个小厮正在给患者涂抹伤药,见我们来特意上前恭敬的询问道:“这怕是京都来的人吧?”
阿殇掏出令牌,那小厮也是有眼力劲儿的,立马知晓来人是谁,想要下跪,被阿殇拦住了。
“带我去见你们城主。”阿殇沉声一句。
我打量下那小厮,见到令牌都能如此沉着下跪行礼,真让人另眼相看!
见着城主时,他正与一名女子不知在商讨些什么,见我们进来,连忙起身。
那城主倒是憔悴的不行,脸色灰蒙蒙的,衣服也沾染不少尘埃,早些年见过阿殇,知晓他是四皇子。
“不用多礼,叫我公子即可,这是我的同伴,轻舟。”阿殇瞧见城主要与他行礼,立马开口说道,不想弄的太过规矩。
我倒不知道阿殇何时给我取了一个轻舟的名字。
后来我问他,怎么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他就说了一句:“轻舟惟载月。”我为此郁闷许久,不知他这是何用意。
“这位是沈子矜姑娘,这里的病人都是由她负责。”城主介绍他身边的女子。
名字颇有意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那女子对我们行了礼,模样生的倒是灵秀。
云髻飘萧绿,花颜旖旎红。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这诗好似给她写的一般。
我们四人一同坐下商量此次事情,从那姑娘口中得知他们得病是今天吃药好了之后,明天又会复发,且都是大片大片长红斑还都奇痒难耐,有的人受不了就会选择自杀身亡。
到现在也没找出病发诱因,能做的也是控制他们复发,可也无济于事,不彻底解决,每天都有死亡人员。
阿殇出门去查看那些人的伤势,嘱咐我不要随意出门,深怕我一出门就被传染上一样,我看见沈子衿忙着采药,制药,我便跟在她身后,方便她使唤。
这姑娘也挺有耐心的,事事亲力亲为,也不让我沾手。
城主府里除了城主和一个小厮加上一个沈子衿没染上恶疾,其余人都感染了红斑。
“会不会是井水有问题?”我盯着沈子衿忙碌的身影,说出自己的疑问。
沈子衿摇了摇头道:“我刚来那天就检查了井水,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单单你们没有染上,其他人都染上了恶疾,是不是你们的吃食与他们分开了?”我手撑着下巴,坐在门槛上,不慌不忙的分析。
突然见那姑娘脸色极为难看,我赶紧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是怀疑你们,我就是觉得奇怪,难道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这样一说,姑娘脸色才好转,略作思考,然后说:“我们吃食没有分开,就是分开来睡,他们染恶疾的睡在外面,我们睡在里面,但也有几个富贵人家也住在屋里,他们也都染上恶疾了。”
明显进入死胡同里,好像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出那里不对,我最烦这种了,没有头绪的事。
姑娘将药端出去后,没人敢喝,他们也怕今天喝好了,明天又复发,而且比之前更是痛苦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