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什么?”
“我看他挺怕你的,刚还说好了一起劝你呢,这会儿先躲一边去了。”王丹平笑着说。
“劝我?什么?”年长者不解。
“不是我原本准备在凉水站翻窗下车嘛,有制度要求你们不能放我下去。他就让我再跟你说说。他还说你心软,再磨磨一定能成。”王丹平转身就把大胡子卖了。
“哼!”年长者冷笑了一声没再言语。
“其实这事我前后想了想,确实存在风险,一旦出事,你俩担责其次,单位还要受牵连。制度就是制度,我想通了,所以也就不难为你们了。只是觉着这胡子哥真性情,是个值得交的朋友。”王丹平说。
年长者靠着车厢,微闭着眼睛不说话,看不出来是睡着了还是累了不想说话。王丹平也就不好再说下去。
车厢安静了下来,耳旁全是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喀哧喀哧声、车身与空气摩擦的呼呼啦啦声,还有车辆颠簸时车厢连接处碰撞发出的磕咚磕咚声……
这声音催人入睡。反正打定主意不翻火车而是到县城才下,王丹平全身松懈下来,加之刚喝了几口酒,这会儿觉着眼皮越来越沉,头也越来越重了。
“一会你不用爬窗,车停了我给你开门。”年长者眼皮都没抬,拖着鼻音说着。
声音很小,但足够惊醒昏昏欲睡的王丹平。他猛地抬头,睁着惺忪的眼睛看着年长者,迷迷糊糊地哼出一句:“嗯?”
年长者又像是睡着了,闭着眼睛不说话,搞得王丹平一头雾水。
不知什么时候,大胡子已经站在了王丹平身后,他连忙碰了碰王丹平的肩膀说:“愣着干什么,同意啦!”
“同意什么啦?谁同意了?”王丹平脑子还没醒过来。
“你小子睡懵了吧,你大伯,刚认下的大伯,同意在凉水站放你下车,而且不需要翻窗,他给你开车门。”大胡子提高嗓门对着王丹平耳朵喊,震的他耳膜嗡嗡作响。
这次彻底清醒了,也听明白了。王丹平一骨碌爬起来,问年长者:“真的吗,大伯。不是违纪吗?我不想为这事连累你们。”
“你俩在我上卫生间的时候不是早串通好了吗?”年长者睁开眼睛瞪了大胡子一眼。
大胡子连忙避开眼神,嘴里叨咕着:“你说什么,听不懂。”
“真的可以吗,大伯。”王丹平看着年长者再次问到。
“我说给你开就给你开。也快到站了,你准备准备吧。记住下车时一定要小心,我没记错的话,出了隧道过一个高架桥就是凉水站,我们这节车厢在火车尾,也就是说下车点可能就在高架桥上,你得万分当心才行。道理你都懂,只要你不出事,我们就没事。”
年长者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在大胡子看来是非常少见的,也由此可见他对这件事是非常看重的。他连忙收拾起嘻嘻哈哈的态度,正色地对王丹平说:“你可听好了,这事往大了说就是人命关天,你自己得心里有数,连累我们事小,自个的命重要!。”
“放心吧,我会对自己负责,也会对二位负责的!”王丹平立正敬了个军礼,郑重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