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丹平去了一趟李鬼的桥洞,又有好久没去了,他想看看里面变成啥样了。打开门,照旧是一尘不染,整整齐齐,甚至比李鬼在时更干净,看来是小勤经常过来打理。
想起小勤,王丹平的心脏莫名地抽了一下,也快一个月没见了吧?这个家伙,从不会主动联系,可总觉着她在一直默默关注着自己,这是一种复杂的感觉,是一种隐忍的牵挂。
王丹平苦笑了一下。
老李的女朋友现在长期住在城中村的宿舍里,与自己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本就诸多不便。现在刘灵灵要来,两对年轻人住在一起就更不方便了。
本来,王丹平是考虑搬到李鬼这来住的,可又怕小勤偶尔过来,万一碰上了就不仅仅是尴尬这么简单了,到时候怎么收场?这是他不敢想象的。
王丹平搬过椅子坐在桥洞边的平台上给李鬼打电话,刚开始没人接。王丹平点了一支烟,幽幽地抽了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丹平的口袋里就多了一包香烟,惆怅的时候总想抽上一支。
一支烟抽完,王丹平准备起身回宿舍,这时候电话响了,是李鬼打过来的。
“大学生,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李鬼那边听起来很吵,是电锯切割木料的声音。
“我在你的鬼屋呢,好久没联系了,你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现在生意做大了,把兄弟忘了?”王丹平笑着说。
“唉,最近比较忙,没顾上,你不也没给我打吗?”
“还在做洗脚盆吗,生意还好吧?”王丹平问。
“脚盆暂时停下了。”李鬼说。
“怎么的呢?不是一直供不应求吗?”王丹平有些诧异。
“最近在收大料呢。”李鬼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老太太最近身体不太好……”李鬼声音有些沉重。
“啊?你说的是靳永红老太太吗?她怎么了。”王丹平心里咯噔一下。
“你等会啊,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你说。”李鬼捂着话筒走开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许多,李鬼接着说:“前段时间,老太太老嚷嚷着背痛,一开始还以为是年纪大了,太劳累了,就没理会。后来整夜整夜的痛,睡不着觉,饭量也减了。”
“那得赶紧去医院看啊。”王丹平插话道。
“是啊,我就要带着她去医院检查。你也知道,她是个骄傲的老太太,不肯去,说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又拖了一段时间。后来我实在放心不下,硬是背着她去了医院,一查就是癌,还是晚期……”
王丹平愣在那里,半饷没说话。
“那她知道吗?”
“起先我没告诉她,大夫说已经没有手术的可能,只能保守治疗。说白了就是放化疗,还得看她的体质能不能抗。大夫说让家人自己决定。”李鬼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
“她女儿知道吗?”王丹平问。
“我打电话告诉她了。可问题是,她老公刚被外派到美国,负责一个项目,一年半载回不来。家里她还有老人要照料,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孩子,扯不开。接到我的电话后,她火急火燎地坐飞机回来了一趟,要拉靳老去上海治疗,老太太死也不愿意。女儿没办法,扔下几万块钱就走了。”
“那怎么行,你怎么做的?”王丹平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我自然是拉着她不让走,这是她的母亲,我只是一个外人啊。这事太大了,我没权利做决定。”
“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