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片刻,小勤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不停地扭动着身子。
“你干嘛?”黑暗中,王丹平小声问道。
“你的皮带扣膈到我了。”小勤撑着一只手探起头说。
“哦,你别动,我把它解了吧。”王丹平坐了起来,很艰难地把外面的牛仔裤脱了下来,叠好添进了枕头里。他也觉着穿牛仔裤睡觉很难受。
又安静了一会,小勤再度不安分起来。
“又怎么了?”
“你脚丫子臭。”
王丹平想缩回脚,可没有更多的空间,缩也缩不回去。
“那怎么办?”
小勤没言语,而是直接把王丹平的袜子给脱了,顺手把脚丫子抱进了怀里。异样的感觉让王丹平打了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
王丹平学着小勤的样,把她的袜子也脱了下来,抱进自己怀里,一边用下巴上的胡茬子轻轻扎着小勤的脚板。
小勤怕痒,不停躲避。
“别闹,睡觉!”
也许是火车卧铺车厢这个特殊的环境让彼此感到刺激,王丹平觉着火气上涌。
小勤的运动裤腿很宽松,王丹平的手便顺着裤腿伸进去帮着她捏腿。刚才在硬座车厢站了很久,应该很累了,王丹平想。他的脚也变得不老实起来,在小勤怀里钻来钻去。
王丹平想到了春季采茶时节,白日里采回来的嫩芽一股脑倒进一个大铁锅里,快速翻炒杀青,然后把炒过的茶叶倒进一个竹制的簸箕里反复揉搓,直至出水,如此反复,三次方成。
王丹平小时候最爱光着脚丫子去揉踩这第三遍的茶叶,柔软细腻,温润如玉,还有点粘粘的。而现在他又找到了儿时的感觉。
小勤哼了一声,感觉很痛苦。
王丹平又紧张又兴奋,要不是车厢太过黑暗,应该能看到他那因紧张而涨得通红的脸。
有动作就有声响,床板发出的声音再次影响到中铺乘客的休息,会时不时重重翻身,王丹平和小勤便会安静下来,侧耳细听,直到再次发出呼噜声来。
后来,小勤实在熬不住了,便猫着身子顺着被子里想爬到王丹平这头,王丹平心领神会地平躺过来,用身子给小勤铺路。
可行至一半,小勤停下了。
深渊、绝望、地狱。
王丹平一手紧紧地抓着卧铺边缘的扶手,一手抓着床单,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都感觉不到疼痛,随之而来的是山崩地裂、天塌地陷、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