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不掌兵,大梁城,对不起了。
蒙恬的目光,越过城头,落到魏国王宫的方向,心想,不知道魏增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
魏国王宫。
魏增在宫女的服侍下,穿上一身火红色的铠甲,打量着铜镜内的身姿,显得英武雄壮。
讲再多的道理,还没有这一身衣服振奋人心。
魏增从小熟读诗书,秦军迫近大梁城的时候,他曾有过慌乱。惊慌之际,他突然想起来,信陵君从赵国回来,从进献过一篇奏书,里面记载了邯郸之战的得失。
读过之后,魏增既责骂赵孝成王临阵换将的愚蠢,也敬佩赵孝成王长平之战后的痛改前非。
“赵孝成王能做到,寡人也能做到。”
魏增以赵孝成王为榜样,走出王宫,深入军营,以君国大义劝说大梁人,出人出力,共卫国都。
魏军士兵看到魏国国君,感到很高兴,可魏增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坚定,魏增没有在士兵的眼里,看到决意战死的坚定。
回到王宫,魏增左思右想,眼中浮现出士兵们的身影,似乎有些明悟。
“这身铠甲,还是无忌王叔送给寡人的。”
抚摸着犀牛皮制成的坚硬铠甲,魏增感受到了澎湃的勇气,同时心中也升起了无尽的悔意。
年轻的时候,魏增与安厘王一道,视信陵君为眼中钉,肉中刺。宁愿忍受军队丧师失地,也不愿意将兵权交到信陵君的手里。
等成功即位,面对秦军虎狼之师的压力,举目望去,朝堂之上,却没有敢领兵与秦军对阵的将领,魏增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信陵君这位王叔的可贵。
魏增没有想到,他穿着这身铠甲,再度出现在魏军士兵面前的时候,魏军士兵的眼里,竟然流露出了莫名的尊敬。
当年追随信陵君救援邯郸的士兵,虽已头发花白,自愿的捡拾起仍在角落里的铜剑,担起了训练之责。
晋鄙麾下的十万兵马,信陵君只带走了八万,剩下的两万年纪小的,或者乃是家里的独子,现在仍然走上了战场。
魏增的那身铠甲,与信陵君的一模一样,这个天下,只有两套。
其中的一套,随着信陵君的死去,陪葬到了陵墓之中。
一身铠甲,极大的提升了魏国军民的军心士气。魏增感受着铠甲带给他的勇气,心绪复杂莫名。
或许,死了的王叔,才是值得寡人记念的王叔。
“报大王——”
魏增尚在打量青铜镜里的身姿,突然,殿外传来的尖细嗓音,打乱了他的思绪。
“发生什么事了?”
魏增接过宦官递过来的青铜剑,抓在手里,转过身,朝着大殿走去。
大殿之中,身着戎装,六十岁左右的魏国老将公叔崇,面带忧色,神情显得非常不安。
城头值守的校尉,前来报告秦军的喊话之后,他就立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秦军水攻大梁,魏国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