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颍上,临时加固的城墙上,黄寄抽出扎入楚军身体的铁刀,啐了一口唾沫。
楚军的反扑很疯狂,领兵的将领,不顾伤亡,大有一举夺回颍上的架势。
小小的颍上城,宛如风暴中的小舟,似乎随时都可能倾覆。
“传我命令,让负责投石车的屯长,立即投放石弹。”
趁着击退楚军的间隙,黄寄拉过身边的传令兵,一把将他推下了城墙。
亲兵扶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朝投石车的位置跑去。
“轰轰轰······”
几个呼吸过后,城门内侧的宅子中,飞出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石弹,擦着城墙的边沿,落入攀附而上的楚军阵中。
楚军攻城,正是激烈的时候,士卒的阵列排得很紧凑。石弹落在楚军阵中,溅起片片血花。
秦军投石车的威力,楚军曾真切的感受过。战斗在第一线的楚军士卒,听到熟悉的破空之声,紧绷的士气,顿时消散而去。
半个时辰后,楚军伤亡过大,无法坚持攻势,只得撤退回去,远远的监视着颍上城。
楚军退去后,黄寄抓紧时间调派还有体力的士卒上前,继续加固城墙,修建第二道防线。
领了攻克颍上的任务,黄寄心里明白坚守颍上的艰巨,只得最大限度的发挥麾下士卒的战斗力。
“要想活着回去,现在就给我打起精神,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蒙将军说了,只要我等守住颍上,这场战斗结束后,爵位至少升两级。”
“富贵险中求,往后的富贵,就落在这颍上城里!”
黄寄站在高高的望楼上,指挥秦军士卒装土填墙,修建工事,挖掘壕沟,不时挥舞着手臂,鼓舞士气。
将近午时,一匹快马,匆匆忙忙踏入汝阴,直奔项燕的府邸。
“秦军在颍上修建工事,城内置备投石车,一时半会儿,无法攻下颍上。”
项燕轻轻的扣下手里的竹简,微微眯着双眼,一只手不断的抚摸花白的胡须,面上有些阴晴不定。
战,还是守?
项燕在心里面做着最后的权衡。
继续守下去,等秦军巩固颍上的阵地,截断楚军的退路,威胁颖水航线,寿郢的物资无法运到前线,等待楚军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战的话,必须得击败汝阴城下的秦军主力。
这个时候继续调派兵力,前去攻打颍上,汝阴的兵力就会不足。
蒲校尉牵制颍上的秦军,而黄寄率领的秦军,暂时没有北上的能力。
“传我将令,令全军着甲,准备与秦军决战!”
项燕停住抚摸胡须的手,掀开手里的竹简,用力一折,竹简很快化为一堆碎片。
“城外的秦军,列阵一个上午,这个时候口干舌燥,正适合我军出击。”
两名亲兵上前,伺候着项燕换上将军铠甲,感受着空气中的燥热,项燕的心里,又添了一丝信心。
上午的时光,任凭秦军攻打,楚军并没有出城还击。一方面,项燕需要等待蒲校尉的消息;另一方面,项燕暗暗希望疲惫的秦军,战斗力会直线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