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方圆两千里,毗邻东海,煮盐晒盐,商贸发达,国中很是富裕。
天下战国,齐国人善于经商的名声,早已传扬天下。齐人敬仰的管仲,早年的时候,还曾跟鲍叔牙一起合伙做生意。
国家富裕,财政宽裕,齐国有钱养兵。现在齐国的披甲之士,算起来至少有四十万人。
“四十万人,不够用呐!”
临淄的大司马府,侍者举着铜灯,田苞埋首在地图上,觉得十分头大。
田苞不精于兵事,但他不是完全的门外汉。这个时候的战争,还没有后世那么专业。田苞读过书,有些见识,明白这个时候齐国的局势大大的不妙。
北边的燕国,南边的楚国,西边的赵国,早已为秦所灭。这样一来,秦国攻打齐国的进军路线,至少有三个方向,该怎么防御才好?
“南郭离,你说我齐国该如何拒秦?”田苞的目光,望向了左司马南郭离。
南郭离的祖上为中山国人,赵国灭亡中山后,南郭氏迁到齐国,投靠了田苞一家。多年下来,凭着与田苞相善,南郭离获得了左司马的职位。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非是发兵拒秦而已。”南郭离开口了,只不过说了当没说。
“右司马维呢?”田苞转过头来,望向了另一个方向。
“维认为,应重点防御西边和北边。如果能守住,未尝没有办法。”
田维乃是田忌后人,有家学渊源,不过比起田忌来,远远不如。
田忌有孙膑辅佐,田维担上田苞这个老迈的上司,即便想做什么也不行。
“这是为何?”田苞睁大了眼睛。
南边的蒙恬,刚刚率军攻灭楚国,威震天下,风头正劲,正准备提军北上。心里面,田苞更加忌惮南方的蒙恬大军。
战功赫赫的蒙氏一族,来自齐地,算得上半个齐人。齐国跑到国外去的兵家,一个个都厉害得紧。
“蒙恬刚刚攻灭楚国,战久兵乏,北上攻打齐国,尚需要修整一段日子。”田维想了想,开口说道,“楚地方圆五千里,秦军需要留兵驻守,不能全力北上。我军只要稳稳守住南边的长城,蒙恬就不能奈何我军。”
“西边、北边则不一样,五国伐齐的时候,齐国丧失大片土地,失去不少防御要塞。安平君击败骑劫,收回燕国占据的土地,但赵国、魏国侵占的土地,却没能要回来,现在落到秦人手里,这样就不好打了。”
说完,田维无奈的摇了摇头。
近五十年来,安平君田单称得上齐国国内难得的知兵大将,仅凭一座即墨城,就能令齐国起死回生。无奈,功高震主。齐襄王一直忌惮田单,没能让田单放心施为。
田单坚持主张收回齐国西边、北边的防线,可惜得不到齐襄王的支持。后来,赵国归还齐国几座无价值的城池,田单则被卖到了赵国。
若是田单在齐国为相,齐国断不会落魄至此。
“仗不好打,还不是要硬着头皮打下去。”
田苞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明白田维口里的道理。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放下武器,直接投降秦人的话,天下人不知道该会怎么嘲笑齐人。
想想当年,齐国身为春秋首霸,亲自掀了魏国的霸主宝座,何等的风光。
“右司马维,既然你更担心西边、北边的防线,老夫任命你为西征将军,率军前往历下,与秦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