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时候,蒙恬的性子其实很温和,很好相处。
淮阴县令身后的两位年轻隶臣妾,弓着腰,一人端着托盘,另一人小心翼翼的取出盘中的饭食。
趁着取食的间隙,隶臣妾偷偷的打量,只见蒙恬英气勃发,大丈夫气概士卒,面上不由得泛起晕红,心神荡漾。
饭菜摆好后,蒙恬略略扫过一眼,笑道:“还望淮阴令再准备一份,我今日要招待一位贵客。”
“早上招待贵客?”
淮阴县令掩下心里的疑惑,让隶臣妾再去准备一份饭食。
这时,蒙恬居住院子的门外,传来蒙豹的喊声:“将军,韩信带到了。”
院门打开后,只见蒙豹扯着一位少年,迈步跨入院内。少年十五岁左右,七尺五六,中等身材,脸色有些黄。身上的衣裳又破又旧,有几处开了洞,正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这个年代,制衣业不发达,一套衣裳来之不易。平常人家的衣服,作为跟宅邸一样的财产,郑重的传承给子孙。穷困潦倒的韩信,自己都吃不饱,只能四处讨饭吃,哪里还有余钱买新衣服。
韩信进了院门,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的贵人,面上反而有些愠怒。
“蒙豹,我让你去请韩信,可不是这样请的。”
看这个样子,蒙豹请韩信的方式有些不对,这哪里是请,倒像是抓壮丁。不管怎么样,蒙恬假装愠怒,狠狠的批评了蒙豹一番。
“将军,我奉军令,前去请韩信,哪里知道他不愿意来。刚刚进院的时候,还不愿意放下手里的破剑,真是不识好歹。”
顺着蒙豹手指的方向,蒙恬果然见到一名亲兵手里,拿着一把三尺来长的青铜剑。剑身已经没有了光泽,不知道铸造多久了。
“哦,这是为何?”
蒙恬向前几步,站到韩信身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兵仙。
韩信抬起头来,迎着蒙恬的目光,毫不怯场。
“韩信困于市中,未尝离过淮阴,从未与秦人打过交道。蒙将军突然派人相请,我不知道是福是祸,还望蒙将军告明?”
这个疑问,韩信憋在心里好久了。在来的路上,韩信一直在思量。
蒙恬麾下三十万大军,兵强马壮,战将无数,为何会见他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
“是福不用躲,是祸躲不过。”蒙恬摆了摆手,丝毫不介意韩信的无礼,“我听闻,自你母亲去世后,你家里就没有了炊烟。我想,你现在还没有吃饭吧。”
“咕咕咕······”
蒙恬话音刚落,韩信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刚好隶臣妾端着朝食,从侧门进来,顿时吸引了韩信的目光。
其实,昨晚的暮食,韩信就没有吃饱,现在真的有些饿得慌。
见到韩信有些尴尬的神情,蒙恬伸手拍着韩信的肩膀,笑道:“莫担心,先吃过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