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沈蓉诉说着自己前世的故事，水安若面容平静，眼眸低垂，只专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杯，使得沈蓉完全猜不透她此时的想法。

猜不透就猜不透吧，沈蓉并不介意，有些事憋在心里太久了，她一日一日的睡不踏实，总要找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把心里的压力释放出，好减轻心里的负担。

水安若就是那个最好的倾诉对象，最佳的倾听者。

至于水安若听到这些事后会怎么想她，会不会把她捅出去，让实验室的人捉她，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那么多了。

当然了，沈蓉会找上水安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非盲目而为。

从水安若到主星参加第一军校的招生试开始，沈蓉就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她，直到确定她有可能和自己一样，沈蓉才敢对她说出这些事。

就是那个岳慕安，她也是心知肚明，知道他和她们是一路的。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原来的那个水安若，但我知道，你比她强太多，太多。”望着凉亭外的一株红色异植，沈蓉目光悠远，一点也不担心水安若会对她突然发难。

会选在这个凉亭见面，沈蓉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这里四通八达，无论从哪条路过来，都能第一眼看见这个凉亭，而凉亭里的人也能看见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们。

由于凉亭位于一大片草坪的中央，不是偏僻之处，却又胜似偏僻之处，坐在这里说话，不必担心被人听到她们两个的聊天内容。

可如果一方动起手来，势必会被四周的监控拍进去，而被攻击的那一方想要逃跑，也是轻而易举，顺便找个方向就能逃开。

水安若一听到沈蓉所说的凉亭，便明白了她的顾虑，不以为忤，而是顺着她的提议答应下来。

在哪里见面，怎么见面，对水安若来说，没多大的区别，只要她愿意，她能把这里的监控全部弄坏，也能让沈蓉死得悄无声息的，不留一点痕迹。

只不过，她不想也不会这么做罢了。

“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吗？我就是水安若！”水安若微微疑惑地看着沈蓉，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不是原来的沈蓉呢？难道说，现在的你就不是沈蓉了？那你又是谁？”

沈蓉被水安若的问题问得一噎，面色不自然地僵了僵，思绪不由自主地反复回想着水安若的这句话，好几分钟后，才释然一笑：“是的，你说得没错，是我想岔了。我就是沈蓉，沈蓉就是我，所以，你就是水安若，水安若是你……”

她这段话虽说有些拗口，却清楚的表达出水安若的意思。

无论她们的内里是什么人，但现在她们躯体就是水安若和沈蓉，这是不争的事实，她们又何必花那个心神去追问内芯是什么呢？

外人眼里她们是谁并不重要，只要她们知道自己是谁就行了。

想通了的沈蓉觉得肩头再次轻快许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朝着水安若感激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