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少武侯虽以大功绩拜得武侯之位,但毕竟是个少年,与南荒王府这座人族数千年经营的天下一大势力比起来根本不足以论道。
皇朝难道不怕此举激起了南荒前朝旧部的强烈反弹吗?
百姓猜不出,但是处于云端的一些人倒是可以猜出,皇朝此举的确不怕。
南溪郡既然是少武侯的封地,那么南荒王府便会停手。
因为哪有叔叔向亲侄子出*地盘的道理?
夏问自然不会。
所以南荒叛乱只会消停。
……
明日一早大家就要离别,这一场庆功宴足足到了深夜才渐渐撤去。
众人都说了很多话,也喝了许多酒。
就连一直被云溪克扣分量的离愁今日里也喝了许多。
月上枝头,乌云过隙,这一夜注定多人无眠。
当然那些已经醉倒的士兵除外。
苏辰没有喝醉,自从自身体质被一次次改造后,像这些烈酒他也能当白开水喝。
十七也没有喝醉,也没人会和一个女人拼酒量。
“十七。”庭院中,苏辰坐在长椅上抬头看着月光轻声喊道。
“嗯。”十七坐在他身旁轻轻的应着。
月下树影摇曳在十七的脸上,宁静而安心。
“皇朝给了我一个郡,听说连武侯府都给我修建好了,咱俩明天过去看看,可以的话就在那住下,也算有个家。”苏辰说着目光从月亮上移下,移在十七的脸上。
“有个家……”十七喃喃着,转头看着苏辰的脸。
他嘴角的弧度和月亮的一样,那样温暖,那样明亮,可惜总是不完整。
苏辰嘴角的弧度渐渐收起,疑惑道“怎么了,不好吗?”
“好……”她下意识的回答。
她底下头来,眼中血色一闪而过,苏辰却未察觉到。
得到十七的答案,苏辰很开心,自顾自的说着以后会怎样,将来会怎样,说到某些时候还会情不自禁呵呵一笑。
而十七就这样看着他的脸,静静的听着他说着,似要把这张脸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尽管此时正值深夏,但北疆的夜晚还是很寒冷,苏辰起身把十七送入房间,转身离去。
背着身还不忘摆手嘱咐一句:“早点睡,明日记得早点喊我起床,事多着呢。”
十七靠着门栏看着他的背影走远,眼中的血色不加掩饰的更深了些。
……
第二日,苏辰早早的便起了床,这个点是每天十七喊他起床的点。
今日里十七没来喊他,他便自己起了床,摆出一番恶狠狠的模样,走向十七的房间,要去看看她今日还能睡到什么时候。
必要时候也只能掀被子了。
苏辰恶意的想着,脸上露出笑容,又觉得此时恶狠狠的模样才合适,到了十七房门前苏辰又整了整恶脸,摆足了气势。
敲了敲门,苏辰提高了声音喊道:“十七,太阳晒屁股了你知道吗?延误了军情可是要挨板子的!”
片刻后里面没有答话,连起床的声响都没有传来。
难道是出去了?
苏辰想着,轻轻的推了推门。
开门的吱吱声响起。
苏辰愕然,看来真的是出去了,门都没销,白费了自己摆弄了一会的表情。
苏辰走进房间,瞅了瞅床面。
没人,连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
此时,桌子上被杯子压着一角的白纸显露在苏辰瞳孔之中。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苏辰还是走了过去,拿过杯子,执起白纸。
纸上一串娟字显在苏辰眼中,印在心中。
‘我走了,不要找我。’
白纸从苏辰手中滑落,擦过桌角,飘落在地上,没有激起一片灰尘。
这个字迹他认识,是十七的。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颜色,整个世界都变得空空荡荡。
她走了,也似乎带走了自己身上最珍贵的东西。
苏辰站在桌前,依然摆着拿纸的姿势,眼神空洞,瞳孔分散,脑子中一直回荡着那简简单单的七个字。
我走了,不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