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马武在坎水境中操练,李渔便回白虎岭去,其后十几日一应如旧,倒是白晶晶点化了山中千与飞雀灵鹿,白虎岭灵气渐丰,其中生出灵智的也有百十只,都被白晶晶安排在镜湖两侧洞室中住下,平日便由她调度,操持山中杂事,已经在镜湖中建设起家园来,湖中倒也一下热闹起来。
说起来还是白晶晶细心,见李渔总是一身装扮,便带着十几只雀鸟,以灵羽蚕丝为织,给李渔量身裁剪了一套如丝如帛的雪白道袍,李渔换上了料新的道袍,心中倒也有些欢喜。
未过多少时日,有一女妖前来拜山,却被鼠三挡在外面,待引来李渔一看,却正是有一面之缘,曾在碧波潭宝青坊中为他讲解宝物的妖娆狐女胡苏苏,依旧是那身红袍翠裙的打扮。
胡苏苏收了狐阿七传信,又得了九乘摄心术炼神还虚一境的法门,心中极喜,若非被事情绊住手脚,早就到白虎岭感谢,但她却远比狐阿七老练的多,如洞中便对李渔万福一礼,倒是比前礼数周到了许多,柔声说道“得阿七传信,知李渔道长恩德,与我九尾狐族恩如再造,小女子本早就该登门致谢,只是两手空空无颜来此,花费时日准备薄礼一份,这才厚颜而来。”
李渔笑笑说道“同为妖族,总要有个照应,胡姑娘太过客气了,若是有心,便承我份情便是。”
见李渔如此坦荡,胡苏苏俏脸上全是感激,但依旧小心从怀中取出一枚暖白玉碟,对李渔说道“蒙道长如此大恩,苏苏本该入道长门下为婢侍奉,只是早先已与宝青坊签订百年之约,契约限制不能脱身,些许心意还望道长手下,日后只要道长需要,苏苏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渔手一抓,那枚玉碟便飞入手中,神念向内里一探,内里竟然是法宝的淬炼之法,法宝品类足有三十六中之多,包括水云旗,李渔极感兴趣的幌金绳,所需材料,符箓禁制,祭炼手法其内都有详细记载,李渔心中顿惊,暗道“宝青坊以炼宝为营生,为搜集这些宝物的炼制之法,也不知花了多少心力物力,心月狐族几代积累才有今日规模,这些法宝炼制秘法,想来乃是宝青坊不传之秘,胡苏苏这妖女也极有手段,竟然被她搜集来如此之多,也不知花了多大心思。”
李渔思忖片刻,口中赞道“这份礼物,却是太过珍贵。”
胡苏苏柔声道“回道长知晓,这玉碟内三十六种炼宝之法皆是宝青坊秘传,不过道长放心,这些秘传来历干净,那是苏苏在宝青坊为婢百年积攒下来,道长天恩无以为报,只有此礼能表心意,恳请道长收下。”
李渔想一想道,便道“既然如此,我便厚颜收下了,胡姑娘与阿七分别良久,相比颇为想念,我先带你去见见阿七,你我在慢慢细谈。”
手一挥便将胡苏苏收入坎水境中,见得这般手段,李渔在胡苏苏心中分量更重几分,待见到狐阿七,两狐妖自然是喜笑颜开,这姐弟俩聊自家事情,李渔却不方便在旁,便转身准备出坎水境。
却在此时海水掀起惊涛骇浪,一足有百丈的巨大阴影在海水深处嘶吼挣扎,只是在她身上满是碧色斑驳,又有一十八朵白色水花结成大阵压在身上,把她的力气牢牢束缚,纵然有惊天的神通,也只能咆哮而已,引得海面上操练的八百狐兵顿时紧张起来,结成妖阵与惊涛巨浪对峙。
这乃是岑青在坎水境中闹腾起来,这个大麻烦杀不得放不得,李渔知道她性子冷傲,便也懒得废话,只任她闹腾去,正准备离去,便感觉到一股极愤怒的意念涌来,冷声道“小道士,你准备囚我到什么时候?”
李渔一声呼喝,狐阿七顿时把手一摆,带了妖兵回到李渔身后,李渔抖了一抖道袍,曼声说道“岑姑娘,我自知已将你得罪狠了,想必此刻心中颇有怨气,我若放姑娘离去也并非不可,只需姑娘答应,日后莫要与我,跟我相关的人为难,你我便当没有见过,如何?”
岑青乃是倨傲的性子,自然不屑说谎,李渔使出阴险手段将她恍入这水境中,又生生脱了月余才让她着了那蝎子精毒手,将她关在暗无天日的海底,一关便是足两年有余,不闻不问,心中怒火杀意,早已酝酿如火山熔岩,只待脱困之日便会喷发出来,便傲然说道“我知道你心思!哼!我又岂会与你妥协,一旦我脱得困境,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将你挫骨扬灰。”
李渔听她暗咬银牙,杀气腾腾,心中也暗苦笑,说道“你虽贵为黑水玄蛇一脉传人,但在我手里,亦是生死任我意,你所能选,不过是死活两条路罢了,若将我逼急了,此刻真就斩杀了你,炼了魂魄,又有谁能知晓?”
岑青这位黑水玄蛇一族的传人一声冷笑,打断了李渔的话,恶狠狠的说道“…小道士,你莫要大言不惭,你若敢杀我,早就杀了,哪里还会等到今日,既然如此,你我便来见个真章,立刻赌约,若我输了,便替你做三件事情,三件事后我立刻便取你狗命,若我赢了,你莫想再活,若你觉得不行,便尽管杀了我,看看结果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