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穿好了衣裳,裹着茜『色』的宽大披风,神『色』不悦的出门来,她粉黛未施,头上不见珠翠,便是刚刚起来的模样,“各位夫人深更半夜大张旗鼓的造反,有何要事不成?”
花想容语气不好,多半是记着白日的讽刺,目『色』如霜的望着众人,言下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玉荣端正的睨着她,抿唇不语,身后各府夫人众多,倒是没有一个出头的,她向身后瞥了一眼,唯独汤敏君赶忙出来,拉着花想容的手悄声劝慰,“公主带人过来也是为了确保各府夫人,既然妹妹已经醒了,就看一眼,也好安了大家的心。”
汤敏君软声细语的劝慰,算是给了两拨人各自一个台阶下,花想容看了她一眼,退后一步,侍卫蜂拥而入,『操』持刀剑,手段粗鲁,霎时间,屋子里陈设,物件尽数移位,狼藉一片。
花想容便一直冷眼看着,直到侍卫尽数退出去,与玉荣禀报,见着玉荣那端庄淑仪的神情被打破,不自然的看着她的时候,勾唇一笑,“怕是让公主失望了。”
汤敏君紧张的一头冷汗,急忙偷偷的拽花想容的后腰,“分寸。”
若是当真没有这个分寸,她不会纵容玉荣鸠占鹊巢,抢占着将军府处理中馈,她冷眼看了一圈,屋子里的夫人各个冷眼旁观,颇有些看热闹的意思。
花想容拉开汤敏君的手,走到玉荣的跟前,侧耳近身,“你身上的伤可还好?”
玉荣脸『色』大变,一把按下花想容抓在她的袖子口的手,轻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花想容也没打算说破,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以及刚刚赶到的主持了静,大度道,“我的屋子已经被你们翻的底朝天,没找到那贼人想来公主必然不能安眠,我也醒了,便跟着你们一间间的都搜一遍吧。”
了静脸『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玉荣,见她沉默不语,不自然的道,“后院房屋大大小小的夹在一起近四十间,若是都照过来,今晚怕是都不能歇息了。”
“玉荣公主说看着那人来我屋子里,我这屋子就巴掌大小,什么人都没有,既然不在我这里,必然是跑到别人那处去了。”
美人痣拉了拉衣服,“说不准已经逃走了,既然不在战夫人这处,便可以皆大欢喜了。”说罢,她开始一头推,一手拉着,将人往外面带,“明日还有祈福法会,今日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的好。”
“慢着。”花想容冷声开口,“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应该都搜搜的为好。”她看向默不作声的玉荣,“您说呢,玉荣公主。”
玉荣暗暗抓紧了秋水的手,“就依战夫人的意思,我乏了先回去歇着。”她说罢当真走了。
花想容看着一屋子没带走的侍卫,挥一挥手,“公主话都听见了,还不走。”
夫人们怨声载道,尤其以美人痣为首,倒是对花想容十分不满,“战夫人何故这般小气,惊扰了你的美梦,一夜都不让我们睡了?”
“小声点吧,玉荣公主都不曾说什么,你呛她做什么,一个乡下来的,将军早晚会厌弃的。”
花想容抿唇冷笑,让雁雪跟着,带着众位夫人去搜屋子。
一夜寒风凶悍的吹,花想容松了口气倒是睡的香甜。早间雁雪回来,夫人们已经累的四散离去,想来有玉荣在,一个人也不敢缺席。
芍『药』伺候着花想容用了斋饭,才起来梳妆打扮,穿的银灰渐变的抹胸长裙,上衣是素藕『色』的对襟小棉袄,上面针脚细密的绣了一对睡莲,显得她微微泛黄的脸『色』,娇嫩几分。
“夫人这两日瞧着脸『色』不好。”雨花庵香火再旺盛,终究是个庵堂,终究日日吃素,花想容吃睡不好,一张脸泛着病气。
“将军已经出去两日,可有消息传来?”
芍『药』看了一眼雁雪,她熬了一夜面『色』却依旧红润如常,雁雪低头收拾碗碟,似乎压根就不曾听两个人说话。芍『药』用肘子悄悄的撞了她,引得雁雪不耐得冷眼,“这几日可有将军来信?”
雁雪摇摇头,情绪不高,花想容也瞧出她不对,打断了芍『药』的纠缠,“法会时候,雁雪留下歇息,芍『药』跟我一起去。”
雁雪一向恭谨,与花想容说一不二,自然是花想容说什么是什么,她收拾了碗碟出去,便没再回来。
花想容想着昨晚一众人中似乎就没看到花月容,依她的『性』子,这种热闹绝不会安奈的住,便带着芍『药』趁法会尚早,从迎客松前绕到前院去,夫人们熬了一夜,各个精神疲乏,太阳照顶,仍旧见不到两个人,唯有两三个精神头好的,远远的见到花想容,便如遇煞星一般早早的躲开了。
当朝皇帝欧阳玉修,生『性』多疑,战楚炎多番提点,这些家眷交往让花想容只顾自己的喜好,若是与哪一家走动的密切了,必然引得不必要的怀疑,本来他就位高权重,又屡立战功,欧阳玉修对他来说,心思摇摆不定,基于以往的教训,风头正盛的时候,越是得意,便摔的越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