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门口悬着的两个红灯笼灭了,她匆匆而过,瞧着诧异,两行路上不见一个吓人,一路走到沉香院,战楚炎将她放在床上,锁了门,一字一顿道,“你跟着商帮去西北。”又在花想容刚刚张嘴反驳之前,无比强硬的道,“没得商量。”
战楚炎面『色』紧绷,严肃异常,花想容搓了搓冰凉的手,诧异的看向战楚炎,似乎从认识他开始,便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焦灼,以至于自『乱』阵脚的模样。
那便是他一定遇到了不能解决的难题,而且,这个难题很可能是明王给他的。“难怪郭友松会等在宫门口,说一些莫名奇妙的化解干戈的话!”
花想容自嘲的笑笑,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原来一切都在战楚炎的掌控之中,这种被他自以为是的保护着的感觉,让花想容十分不舒服,甚至有些喘不过去来。
她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拿起茶壶一倒,才发现壶里已经没了水,她下意识的便对着门外头喊着,“芍『药』,芍『药』。”空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她自己微弱的回声,才猛然意识到她将芍『药』丢在了宫里。
心里一阵酸楚,她落寞的放下茶壶,呼吸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刀割皮肉之痛,几日间,她尽受打击,厉氏下落仍旧不明,花月容出走带走了宋梁溪,而芍『药』雁雪二人跟随她进宫却一去不回。
“战楚炎,许多祸端是我自己走错了路埋下的,便应该由我自己善后。”
“想容,这不是村头的恶霸,更不是街上的混混,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此起彼伏之间,已然暗藏杀机,你可能还未看到,敌人的砍头刀已经向你挥来,我希望你能离开,你走的越远,我便越没有后顾之忧。”
花想容扶着战楚炎的肩膀,与他面对面而坐,她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阿楚,我比谁都清楚危险,我与你早在河口镇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次,明王的手段,我记忆犹新。”她被少年抓住用银针折磨,恶毒入体,她比谁都清楚,也更害怕,她握住战楚炎的手,缓缓的拉起,放在胸口。
“我怕,但我不会退缩,我知道无论任何时候都有阿楚你在,所以我无所畏惧,我不能像你一样强状,但我会努力像你一样强大。”
战楚炎鬼使神差的点了头,不过刚刚答应便生了悔意,不论何时何地,他最不愿的就是看到花想容深陷险境!
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夜中诡异而又阴森,花想容看着战楚炎没有动。
门推开了一条缝隙,那个令花想容百般好奇的黑衣人从门缝里挤进来,然后在战楚炎百般嫌弃的神『色』中走到两人身侧坐下,他自顾拈着桌子上的干果点心吃着,不时发出啧啧的嫌弃的声音。
花想容看的惊奇,“这位是?”
黑衣人似乎带了面具,即便是面对面的距离,花想容所能见着的袍子底下一片漆黑。
战楚炎勾手一拉,黑袍脱落,三千墨『色』乌丝光滑如绸缎一般散落,『露』出一张狐狸面具,男人的笑声清爽干脆,仿若寒山寺旁的山泉水,清脆悦耳,花想容对他的兴趣更深,“这位公子听声音不像是京城人。”
“本司还不曾开口,你便如此说,可见你也会占卜不成?”
花想容轻笑,旋即明白这人是谁,一脸了然道,“你便是司南了?”司南在堂上与方正对持之时,花想容浑浑噩噩,并不清醒,伺候,每每养病吃『药』间听闻中少不得司南的清秀模样,她心中好奇不已,却少有机会能面对面见着,如今好不容易见着,却又隔着面具。
“司南公子为何还带着面具,好不生分。”
司南挡住花想容的手,身子如有线拽着一般,从地上一甩,便靠着墙边站着去了,与花想容相距甚远,他小心翼翼的捂着面具,声音显出几分心不在焉的慌『乱』,“从南疆回来,便招惹了毒虫,面相惊人恐吓到夫人。”
花想容的手讪讪的缩回来,看了看战楚炎,又看向司南,满脸的欲言又止,战楚炎看着花想容如此,叹了口气,仿若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你如此看着,便是从明筝那知道了些什么?”
听闻明筝,墙角的男人身子一震,却仍旧偏着头,装作心不在焉的模样,手不安分的架子上来回的摩挲。
花想容用余光瞥着司南的方向,道,“明筝的情况很不好,她受了伤。”
“宫中除了方正,还有人是她的对手?”司南忍不住『插』话,他被花想容看了一眼,又红着脖子迅速的将头转了过去。
“你们赶到『乱』葬岗不久,我被狼群围困,是她出现救了我。”
花想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喃喃自语,“便是了,去的时候一地的狼尸,倒是新鲜。”
花想容『摸』着下巴,皱着眉头,“不过这群狼十分古怪,似乎是被古怪的笛声『操』控,明筝便是被那笛声所伤。”花想容瞟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司南,长吁短叹,“宫中高手如云,又不知道明筝的伤势如何?”
司南的身子晃了晃,看着他的脚迈了出去,又缩了回来,一转身重新落座桌前,“那个女人依旧是个狠得。”
花想容诧异于司南语气中的不屑,“司南公子,明筝对你一往情深,你对她倒是,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