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天多火车,到金桥镇已是第二天下午。
路上没有再去耽搁,宁言匆匆背着包上山。
回到无梦观,远远就看到门口房厚德拿着一个扫帚在扫地,脸上带着笑,房敏若将一堆堆落叶清理运走,小脸累的红扑扑,却毫无怨言,一老一小配合得很默契。
看样子以前在正阳观,这祖孙俩经常这样打理。
相比以往,无梦观现在从表面上看去,还算干净利落,旁边被开垦出一片菜园,泥土翻新,一个个嫩芽破土而出,自己走的这几天,房厚德没少对道观费心。
正想上前打招呼,就见道观内走出一男一女,年纪三十左右,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似乎是一对夫妇,两人眉宇间隐隐有股愁绪,对房厚德客气打了个招呼,朝山下走去。
经过宁言身边的时候,两人好奇打量了眼,见他身上邋遢,背着一个旅行包,以为是驴友,并未在意。
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人,房敏若很有礼貌开口:“宁叔叔好。”
“嗯。”宁言不想跟一个孩子争辩,回头看向房厚德:“房老,刚才那两人?”
想起刚才对年轻夫妇,心底隐隐有些猜测,但还不能确定,自己没在这几天,好像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房厚德见他一身狼狈,好像逃难回来,尤其胸口那道伤口,明显受了伤,有点好奇他之前经历了什么,听到这话时,这才回过神:“那两个是金桥镇上的香火客。”
“我在金桥镇打听了下,好像没几个知道无梦观,这可不行,身为本地道观,不说守护地方安宁,起码也要保证道观能够正常运转,无论是来年评测,还是道观自身而言,香火客都不能少,所以这几天我跟敏若下山发了些传单,只可惜效果不理想。”
房厚德这话不是没有道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香火客代表的就是收入来源,更重要的是在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硬性条件,香火客影响来年评测,等同业绩一样存在。
因为道观没有门票一说,全凭香火客自行散财,香火客少了,自然就没有什么钱财可言。
像龙虎山那些名家供奉一些有名的道尊,香火客肯定不会少,然而天下道观九百多,有些地方供奉的神像并不相同。
按照宁言现在的了解,除了道家三清那些主要神像之外,很多山野之地,都有自己单独的神像,非要形容的话,有点类似图腾的意思。
譬如红杉那样的存在,只要有人愿意立神位供其香火,加上信物,也算合格。
不过相对于这里满世界都有修仙者而言,一些山野小神摆不上台面,但事实上人们供奉,并非要自身去信奉这个神,而是通过这种手段收集念力,神像在某种程度上,顶多算是一个媒介。
最终目的都是收集香火,除了钱财之外,更重要是香火等同众生之力,可以帮助修行者挡去许多劫数,至于如何利用,他现在还不知道,因为无梦观就没什么香火,何谈利用。
这些是在他龙虎山时,听楚天师说的,或许是红杉一事帮对方在修为上突飞猛进,心怀感激,总之对宁言还算很照顾。
当然,如果没有提亲那件事,宁言会更高兴。
“房老费心了,这段时间我会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打波广告。”拿到道典手册之后,他还没来得及规划无梦观发展路线,只是在心底有个大概构想。
不过这些事急不来,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回到屋子直接关上门,掏出铜簪,唤出红杉。
“姐姐,我这修为倒退有什么办法解决?”
体内灵元一直在流逝,这两天就没停过,好像轮胎上被扎了一个小洞,不会一下让气跑光,可这种慢慢失去的感觉很不舒服,如今他已经倒退到炼气四层边缘,随时都会跌落三层。
可不论他怎么控制,都无法阻止那种流逝,似乎在他体内真有个看不见的小洞,辛苦修炼而来的修为正顺着这个小洞溜走。
“把手给我。”
宁言连忙把手伸过去,被红杉抓住时,一股冰凉,毫无温度的感觉从手臂上蔓延开来,仿佛被冰块夹住,宁言忍着这股不适,没敢乱动。
“我也找不出原因。”
过了一会,红杉微微摇头,宁言心中有股凉意,连红杉都搞不定?
“你的身体里好像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消融灵元,并且这股力量沉积在丹田,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变得跟顽石一样将丹田彻底封住,我以前没遇到也没听过这种情况,所以帮不到你。”红杉目光有些怜悯,他的天赋不错,连自己都自愧不如,却遭遇这种打击。
“我不信!”修为流逝就已经够让人难受,一听丹田还有可能被封,宁言差点跳起:“这个李子曼,真是死了都不让我安心啊!”
或许当时李子曼就没打算杀死他,而是想让他感受这种煎熬。
“虽说会变成普通人,但只要你不惹麻烦,安稳过完这一生应该不成问题。”红杉看的很长远,已经开始替他思考后路。
“姐姐,我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