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有泪水盈盈地在眼睛中晃动:“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想背叛教派,那里有我的家人。”
“你们的教派残杀平民,血腥献祭,背叛信仰,勾结反贼。”
泰温妮轻声道:“可是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联系呢?”
夏克一时语塞。
“我们的父母、前辈确实做出了你口中厌恶的那些行为,我也一样感到厌恶。可是我和很多同辈的德鲁伊从来都没参与过那些恶心的事,也没有违背过任何加在我们身上的守则。为什么你们要因为上一代的恶行而认为我们也是无可救药的呢?我们和你,明明也是一样的啊。”
长久以来,人们一提及叛教德鲁伊,就想到种种罪行。但没人会因为那群叛教者中存在一些仍心存守序之念的人,而改变对这个整体的印象,泰温妮这一类新生代在延续千年的仇恨与敌对的面前实在是无关紧要。
她不愿意用教派的利益来换自己的生命,夏克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了。在他的印象里,这样的十几岁姑娘大多还没有摆脱对别人的依赖,遇事鲜有真正的主见,更何况是涉及生命的情况。
宁愿放弃活下去的机会,也不愿意出卖自己的教派。这一点不是任何人都愿意、愿意了也不一定有勇气做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夏克目睹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渐渐有些失去紧绷的样子,那代表着年轻的生命力正以惊人的速度飞逝,或许再过不久,她就会从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变成一具枯槁苍老失去生命迹象的残躯。
夏克低声自语:“这样看着,我的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泰温妮还有笑的心思,她露出一个笑脸:“那你救救我吧。”
“你又不配合。我现在可是要救一个敌对阵营的人,哪有我费了大代价救回你,你却什么都不能帮到我甚至还为敌人回复有生力量这种亏本买卖。”
夏克思来想去,还是强行说服了自己,对泰温妮道:“你或许还有些用处。待会儿出去后,如果那个高阶刺客还没有离开,我会挟持你做人质。”
高阶刺客砂风隶属于夺牛兄弟会,和叛教德鲁伊是攻守同盟。他一反常态地闯入农神教派的机密培育场,又杀掉了几个叛教德鲁伊,势必与叛教者结仇了。
活下来的泰温妮会成为证明他罪行的人证,夏克突发奇想用这种说辞来先行要挟他,然后伺机偷袭砂风。实际上更多的是为了救下泰温妮这个叛教者中的“异类”而找借口。
“还有,你身上的饰品、武器药剂、铭文,在救你之后,把什么都交出来。”夏克说着说着,感觉这也是一个理由,“你们农神教派很擅长培育魔法植物,有什么稀有的、强力的,统统交出来。”
泰温妮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感激的神色,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弱弱道:“法袍...也要给你吗?”
夏克差点被口水呛死:“不不不,这个允许你留下。”
她定定地看了夏克半晌,最后轻轻地说:“谢谢你。”
“要谢就谢你没有选择与叛教者中的真正作恶的人同流合污吧。”夏克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我有一个妹妹,和你差不多大。这种感觉很奇怪,虽然知道你们之间除了年龄相近之外没有再多的相似,但是你让我稍微想到了她。这种情绪环绕下,看你流逝生命力就不忍心了。”
“我了解这种感觉...我的姐姐也是...”泰温妮感到一股暖流从夏克的手上接连涌入她的体内,像是在春日里穿着黑衣服被不太猛烈的阳光晒了许久的暖洋洋。
手可以动了,腿和躯干也相继恢复了力气。
日神卢格赐予的光与日之眠,正快速地修补她的身体,重焕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