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许昌平真觉得自己怕不是年纪大了,已经开始幻听了,下意识的问道:“啥?”
“去找人。”穆凡难得的会把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下许昌平确定自己的耳朵没出『毛』病,“您不想让怀儿早日把这蛊毒解了吗?”
“当然想。”穆凡面无表情的看了许昌平一眼,“有劳许先生了。”
许昌平觉得自己有点儿懵,这事情的发展不对呀,难道不应该是立刻下令处死莲儿,赶紧解了夏怀的蛊毒吗?
要知道中蛊的可是夏怀,命不久矣的也是夏怀,这种情况下穆凡怎么还像没事儿人似的?
殿下可是知道夏怀就是当年的子辰,那可是他儿时的玩伴,他最喜欢的芷溪姨母的孩子,怎能这样对他?
就算不顾儿时的情义,但夏怀是夏颜一母同胞的哥哥,是殿下心上人的亲人,很可能就是他未来的大舅哥,他这样若是被夏怀和夏夫人知道了还能得了?难道想得罪夏颜整个娘家吗?
更何况就夏颜那爆脾气,若是知道了穆凡曾经这样对待自己的哥哥,怕是不会再给他好脸『色』看吧。
“殿下,您当真的?”许昌平怕穆凡想不清其中厉害,毕竟每当他遇上跟夏颜有关的事情时思路就会变得有些奇怪,“那可是夏怀!是颜儿的亲哥!难道你不想让他当你的大舅哥吗?”
“所以才让你去找人。”穆凡面部表情毫无变化,耳根却渐渐红了,“早日把人寻来,夏怀便能早日康复。”
“殿下,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和我兜圈子。”许昌平嗓门不由得大了一些,“您明知道救夏怀最快的方法是杀了下蛊人,为何还要用这种舍近求远的方法?我知道莲儿在你的手里,为何不直接处死她?一个处心积虑要害颜儿的姑娘,您留着她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许昌平知道莲儿在他手里,穆凡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只是平淡的看着他,“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殿下,这莲儿对您竟有那么重要?竟然为了她连夏怀都不顾了?”为了夏怀,更为了夏颜,许昌平只好厚着脸皮弄清事情原委,“若是其他人的事情我也就不问了,可事关他们二人,不得不问,您留下莲儿到底是要做什么?近日里您不断的派出暗卫,又是打算做什么?”
“我说了,这不关你事。”穆凡神『色』冷漠,之前那一丝害羞早已消失不见,“你只需要继续和那边保持联络就好。”
穆凡停顿片刻,盯着许昌平的脸仔细瞧了,忽然冷笑道:“最近你还挺忙的,看着清瘦了不少。看来许先生是年纪大了,连收密函这种事儿都能累着。不如就趁此机会,给许先生放一个假。你只负责找人就好,其他事情交给别人去办,也省得背着我做下什么错事。”
难得穆凡说了这么多字,可许昌平不仅没有激动,反而像钻进冰窖了般,浑身冰凉,脊背和额头布满了冷汗。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在埋怨自己对他有所隐瞒,还是觉得自己背叛了他,开始对自己有所怀疑?
如果是前者还好,大不了认个错,将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可若是失了殿下对自己的信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殿下!”许昌平再顾不得莲儿的事情,向穆凡深深行了一礼“不知道您对我有什么误会,可事情绝非您想象的那样。”
“误会?”穆凡淡然的看了许昌平一眼,“许先生您说笑了,您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我能对您有什么误会?再怎么说您也是我的老师,不必对我行礼。”
穆凡表现的越是平淡,许昌平心中就越是不安,他怎能听不懂穆凡话中的不满?
只见他连头上的汗滴都不来及擦掉,急忙说道:“殿下,如果您是指前几日的事情,我可以给您一个解释。”
许昌平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前些日子他收到一封来自京城的密函,这事儿穆凡是知道的。
按照以往的习惯,这种密函是一定要让穆凡过目的。
可因为这封密函是皇帝写给穆凡的,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把那它给藏了起来。
这么些天过去了,穆凡并没有提起那封密函的事情,他还以为殿下对那封信并没有兴趣,可谁知道竟然一直记在心里,直到今天才发作。
“解释?”穆凡摇了摇头,“不需要。”
“可……”
许昌平刚要说些什么,却听穆凡继续说道:“那信是关于我父皇的?也只有他的事情你才会不想让我知道。”
“是。”被穆凡猜出缘由,许昌平只好承认。
自从皇后仙逝,这父子二人的关系便一日比一日紧张,到最后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若不然穆凡也不会来到这偏远的小山村待上这么些年。
其实他们本可以选择一块儿更好的地方生活,不用窝在这个小地方,可因为夏家人,穆凡才选择一直待在这什么都没有的边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