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是,这酒是高家独门一绝,他爹从来都没向他透『露』过一个字,更像防贼一样防着所有人,他就是想偷学都没有机会,所以这种酒到底是怎么酿的他并不清楚。
在高禹行的记忆里,这酒的酿制方法似乎就只有他爹和他的生母,以及两个在高家待了几十年的酿酒师父知道,明明根本就忙不过来,他爹却也没有传授他人的意思。每到酿酒的季节,他爹就抛开手上的一切事务钻到酒坊之中亲自酿酒,这一待就是几个月。
在高禹行的生母还在的那些时日里,夫妻二人互相配合着倒也还好,虽是累些,倒还能抗的住。
可现在……高禹行只觉得他爹的脸看起来一年比一年憔悴。
在这种人力极少的情况下,高家的这种酒每年只能出产一百多坛,所以在外面早就达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想要买到这种酒,只有钱还不行,还要身份高贵,可在华国身份高贵之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一百多坛酒根本就不够他们分的。
发展到后来,单单身份高贵也不管用了,还要有权有势才行,反正酒只有那么多,谁能得到只有全凭本事去争了,看谁的官衔能压过谁。
不是没人想凭着手中的权力去抢的,可是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没瞧见就连皇家采办都在乖乖的排队买吗,连人家一年就只能买上几坛去让皇帝尝尝鲜。他们能得到一坛就谢天谢地了,还想再奢望些什么?有皇家撑腰,他们这些人又什么胆子去动这种歪脑筋?跟皇帝作对,他们还真是吃饱了撑的。
时至今日,高家出产的这种酒几乎已经是权贵专用,寻常人若是能喝到一口,那比过年都要开心,在人前炫耀个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
正因为几十年来,这种酒在斗酒大会上每每夺冠,已经蝉联十几次“酒王”名号,久而久之人们便把这酒称作“酒王”酒,至于它本身的名字却没有几个人记得了,甚至连高禹行都不知道这酒原来的名字是什么。
所以,要想在斗酒大会上夺冠,势必要酿出一种能超越高家“酒王”的酒来。
就连那种几乎见不得踪迹百年陈酿都不保证能赢过“酒王”,他们这种来历不明,更是要在一年内酿出的新酒又凭什么去赢它。
这事儿高禹行连想都不曾想过,怎么夏颜就能这么轻易的说出口来。
反正再给高禹行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放出这种话来。
如果让他选,他宁愿去选酿出那种风糜华国的酒来。
跟“酒王”斗?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高禹行真的相信了,夏颜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门外汉,当真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去想。
“怎么样,很简单吧。”见高禹行只是发愣,半天没给出一丝反应,夏颜笑了笑,朝他肩膀轻轻拍去,“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老高,件事儿就交给你啦,我看好你呦。”
被夏颜这么一拍,高禹行终于缓过神来,跪地一扑,大声嚎叫:“大姐头!你杀了我吧!”
“为什么?”夏颜歪着脑袋,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老高,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寻死呢?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要帮我酿酒。我若是把你杀了,谁来给我酿酒呀。”
“大姐头,你是认真的?”高禹行只希望自己被她骗了,满怀希冀的看着她,只希望能听到与刚刚不同的答案,“你当真要去参加斗酒大会?”
“没错。”夏颜笃定的点头,“我有非参加不可的理由。”
“可是……”高禹行长舒口气,想努力让自己放松一些,“你知道参加斗酒大会的门槛有多高吗,又知道那‘酒王’之名有多难得吗?”
“我……”夏颜低头,良久没有回答,像是在仔细思考些什么。
太好了,有戏!
夏颜低头忖思的模样,让高禹行顿觉此事还有退路,他终于不用去参加斗酒大会了,更不用去面对“酒王”那座永远都不可能翻越的高山了!
高禹行真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不由得庆幸不已,只觉得自己此刻心情倍儿好。
可他的好心情终究是没有维持多久,几个呼吸过后,便听夏颜悠悠开口:“我当然知道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既然想去斗酒大会上搏一搏,当然要提前打听清楚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知道?你知道!”高禹行双目瞪的浑圆,就像是处在崩溃的边缘,随时会爆出来,“你都知道些什么!”
“斗酒大会三年一届,已经有百年历史了。”夏颜就好像没看到高禹行那夸张的神情般,自顾自的说着,“虽说这大会是在沁县举办的,可来参赛的却不单单只有沁县出产的酒。每逢斗酒大会开赛前夕,便会有几十种乃至上百种酒汇聚此地,虽然绝大部分都是来自华国的酒坊,可也会有其他国家的酒坊来此搏上一搏。到那个时候各地的爱酒人士都会纷至沓来,来此观看斗酒大会是一方面,可他们更是为了来喝酒的,这么千里迢迢的赶来为的就是能在同一个地方品尝到不同的美味。听我哥哥说,上届斗酒大会上,他可是看到不少蛮荒人呢。要知道,蛮荒与咱们华国交战多年,早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在这种节骨眼上竟然能见到西边来人,更证明咱们沁县的斗酒大会魅力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