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食为天、果之甜、和蔬之鲜就抢了不少铺子的生意,可因为没有干涉到沁县主要经济命脉,对她不满的只是少数人,大部分的沁县人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她提高了他们的生活品质。
他们虽然很支持夏颜,但这也只是建立在她不涉足酿酒的前提下,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目的,怕是会立刻联合起来把自己赶出沁县吧。
高禹行本就是酿酒世家出身,虽然从未接触过高家酒坊,可也算半个酿酒人,他若是开一间酒坊,沁县人必定能理解,也必定会接受,甚至乐得看见这种情况。
整个沁县谁不知道高禹行跟他老爹早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开酒坊,定当是要跟他老爹打擂台。
能挫一挫高老板的锐气,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对高禹行有意见?恐怕他们更盼着这一对父子早日打起来吧,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还是挺多的。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更为了能顺利完成任务,夏颜决定将酒坊的真正主人是谁彻底隐瞒下去,至少在斗酒大会开始前,她酒坊老板的身份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所以,这一年时间内,只能让高禹行在前面撑场面了。
“老高,既然你都答应了,那咱们这会儿快去挑一间铺子出来。”夏颜抬脚就要出门,突然想起什么,回身看向高禹行,“还剩的那几间铺子在哪儿你都知道,你觉得那个地方比较合适?”
“在哪儿都行。”高禹行一幅认命了的样子,耷拉着一张脸,没有一点儿精神,“只要大姐头你满意就好。”
“那怎么行呢?”夏颜摇了摇头,“这是给你开的铺子,当然要你来选啦。你快点儿选一个,明日也好找些人来收拾一番。”
“给我开的?”高禹行一时没听明白,反问道。
“当然是给你的。”夏颜笃定的点头,表情严肃,丝毫看不出是在开玩笑,“我又不懂酿酒,开酒坊有什么用?这铺子,当然要交给你这种懂行儿的人来照看。”
高禹行盯着夏颜的脸,左瞧右瞧,都看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只能确信她是认真的。
事已至此,他虽不想这么早就把要酿酒的事情抖『露』出去,可瞧着夏颜的意思,像是不打算瞒着了,没有办法,既然是她的决定,那他只能答应。
“大姐头,铺子选在哪儿你决定就好,我是无所谓的。”高禹行脸上带着祈求,“但这酿酒的地方能不能让我来选?”
“不在酒坊里酿酒吗?”夏颜闻言一愣,“我还打算找个带院子的铺子,在酒坊里挖一个地窖呢。”
“咳咳。”面对着一个彻头彻尾的外行,高禹行实在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酿酒有可能用得上地窖是没错,可这地窖是万万不能放在酒坊中的,更不是所有的酒都要用上地窖的。酿酒工序极为复杂,需要极大的场地,咱这街上还没有一间铺子能容得下。”
“你想把地方选在哪里?”夏颜并不是个顽固不化之人,既然知道了回春街上没有合适的地方,那她也不会再勉强。
“一个安安静静,没人打扰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足够的场地。”高禹行一脸认真的答道。
安安静静,有足够大的场地?
不知怎地,夏颜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地方,想到了那棵还未长成的橘树,想到了那根云锦做成的丝带,想到了那枚做工精致的铃铛。
她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道:“雾邙山上你可去得?”
“雾邙山?”高禹行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写着满满难以相信,“那地方凶险无比,几乎是有近无出,去那里酿酒,就算没人来捣『乱』,拿凶猛无比的猛兽们怕是防不住吧。到时候酒没酿成,倒是把小命丢了。”
“那些猛兽也没那么可怕。”夏颜笑了,“我哥哥可是自己单枪匹马打死过几匹狼的,山里的那些老虎见到他就跑,就连熊都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我拦着,怕是我家天天都能吃上熊掌。”
“也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想到夏怀那一棒子打飞几个人的光辉历史,高禹行不禁撇嘴,“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之人,连只鸡都捏不死,还怎么敢去雾邙山?不说别人,你就问问田温然,他敢不敢在雾邙山上住上一宿?他可是你哥的亲传徒弟,怕是都没这个胆子吧。”
“好了,咱们不开玩笑了。”夏颜恢复之前那严肃的样子,“雾邙山虽大,可也分好多山头,不是所有山头都有野兽的。巧的是,我家附近就有这么一座小山头,不仅没有野兽,就连人都不怎么进去,你在那里酿酒保证没有人来打扰你。”
“真的?”高禹行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他可从来没听说过雾邙山上还有这种好地方。
“当然,我的雪辞就是在那个山头遇到的。它在那里住了好久都没有见过什么野兽,甚至连除我之外的人都没遇到过。”说着,夏颜把在卧在她脚边的雪辞给抱了起来,轻抚两下后便把它朝高禹行递了过去,准备放进他怀里,“不信你来问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