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儿子,本宫怎么能不相信你?”王皇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只是,你父皇对不凡感情极深,我怎么也不会料到他会让不凡去那种危险的地方。蛮荒之地,十死无归,这是连几岁孩童都知道的。”
“母后,父皇让三弟去送死你怎么有些不高兴?”穆云镜微微一笑,“父皇对他的感情深,好像是有这回事儿,可那是多少年前的陈年往事。现在的父皇对三弟到底是什么感情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就懒得再看三弟一眼,甚至在他面前都不能提起三弟的名字。他之所以会派三弟去西边,怕是已经彻底厌恶了他,想让这个人从世间消失吧。可是毕竟是亲生骨肉,父皇定是舍不得下令直接把三弟杀了,所以便想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母后,三弟这么一去,咱们心中的刺可就少了一根,您为什么反而一脸担忧,您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可是……可是我总觉得心慌意『乱』的,心里始终踏实不下来。”王皇后轻轻皱了皱眉头,“镜儿,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母后,西边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是什么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这里面能有什么猫腻?”穆云镜笑了,“就算有什么猫腻,我那个废物般的三弟也是回不来的。三弟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那乡下当个称王称霸的土财主多好,凭着他皇子的身份,就算将整个同州都握在手里也没人敢反抗一声。现在倒好,莫名其妙的跑回来,父皇不仅不待见他,反而起了杀心。带兵打仗可不是过家家,战场瞬息万变,他这个待在乡下几年的土地主怎么能适应得了那里的生活?咱华国多少将领都阵亡在那里,他一个毫无经验的皇子凭什么能活着回来?是凭他母后留给他的一些银钱?还是凭那张好看的脸?”
说到这里,穆云镜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邪魅一笑:“若是只有银子就能打仗,那咱们华国也不会和蛮荒交战这么多年,若是凭那一张好看的脸嘛……倒是有可能的,就是不知道三弟有没有将自己奉献给西边野人的准备,我可是听说他们是男女不忌的……”
“镜儿,你在胡说什么!”王皇后瞪着穆云镜,大声呵斥,“你可是堂堂华国太子,怎么能说出这种浑话!不凡可是你的弟弟,你怎能如此说他若是被人传到你父皇耳中,他发起怒来,我可保不住你!”
“母后,您教训的是。”被王皇后这么一骂,穆云镜赶忙行礼,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儿臣以后说话定当注意分寸,再也不敢像今日这般胡闹了。”
“哎,镜儿,母后不是在责怪你。”看着儿子始终低着头,丝毫没有抬起的意思,王皇后不禁有些心疼,“虽然你已经当上太子多年,可咱们的根基还是不稳,你后面的几个弟弟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就等你犯错,他们好趁机替代你。一步走错便可能全盘皆输,所以咱们一定要无时无刻的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决不能给人落下把柄。”
“是,儿臣知道。”穆云镜抬起头来,一脸真诚的看着王皇后。
“镜儿,眼看着你都快十七了,你父皇在你这般年纪时,你和你二弟都已出生。母后不求你快给我生个孙儿,可这太子妃的人选你也该定下了吧。”王皇后笑了笑,“这些日子我也帮你物『色』了一些贵女,你若是有兴趣……”
“母后”王皇后正说着,穆云镜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儿臣突然想起了师傅布置的功课还没做完,若是明日不能完成功课,师傅不仅要责罚儿臣,还会告到父皇那里去,若是父皇发起火来……”
穆云镜话只说了一半,可瞧着他那一脸为难的样子,王皇后怎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好将选太子妃的事情放到一边,叹息一声道:“去吧,还是功课要紧。”
“多谢母后。”穆云镜恭敬行礼,“儿臣告退。”
王皇后瞧着儿子匆忙离开的背影,只能摇头叹息。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这做母后的是管不住了。
穆云镜预料的不错,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三皇子被派去西边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知道了圣上没有派给他一兵一卒,没有拨给他一文钱的军饷后,人们只关心他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至于他什么时候进京的,回京究竟要做什么已然不重要了。
反正在他们眼里,三皇子都是一个将死之人,他们关心那么多又有何用?
他们已经开始猜测三皇子究竟能在西边活上多久,甚至有人开起赌局,想趁着此事大赚一笔。
不过,那赌局却与平日的不同。
因为谁都知道去西边是十死无归的事情,所以这赌局里的选项只有几日死,几月死,不仅没有活着归来这一说,甚至连一年以上的选项都没有。
开玩笑呢,就算有了这个选项,怕也没人会押吧,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费这番功夫做什么?
人们开始四处奔走,不停的打听起西边的情况,为的就是好算明白,这三皇子究竟能撑上多久。
穆凡知道此事时,已经在去往西边的路上。
此时的他正坐在马车里悠闲的吃着水果,当听到一号提起此事,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去,命人再开一盘,押我能得胜归来。”
穆凡的命令,一号从没有质疑的打算,当即领命,行礼离开。
“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种闲情逸致,竟然让一号去开什么赌局!”许昌平瞧着穆凡一口一口的吃着水果,虽然动作极为优雅,令人赏心悦目,可他这会儿却没有欣赏的心情,“这几日我又打探了一些情报,发现西边的情况远比我想象的要危险的多,那地方咱们不能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