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敬酒，付多持怎么可能不给面子，就连之前的怒火也随之消散。他笑着接过那杯酒，客套一番后喝下。

“付掌柜果然豪爽。”水凝绕过付多持，款步走向桌子另一端，优雅的面对着二人坐下，“客套的话水凝也不多说，咱们直接进入正题。”

话音未落，水凝的表情陡然一变，先前的那副慵懒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只见她撩起裙摆，将右脚踏在旁边的凳子上，撸了把袖子，朝二人拱手笑道：“还望二位拼尽全力，不要跟水凝客气。”

眼瞧着刚才那位优雅的女子突然做出这么粗鲁的动作，让二人不由得一愣，再加上她这番莫名其妙的话，二人忍不住对视一眼，却未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答案。

还好，水凝没想让二人多等，趁着他们对视的功夫，朝背后的屏风处击掌三次。

击掌声刚落，那群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舞姬再次出现，与之前相比，她们每人的手里都多了一坛酒。

舞姬们把酒坛整齐的摆在水凝身后便躬身退下，许逸尘和付多持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水凝看出了二人脸上的疑惑，也不卖关子，笑道：“今日二位贵客与水凝初识，不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实属正常。想必付老板没少听人提起过我这里的特别，却也打听不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这是事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付多持便点了点头。为了帮许逸尘找一个新奇的去处，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多方打听才寻了这么一个地方。

水凝在沁县久负盛名，可他因为一心扑在如意斋上，从未关心过这些吃喝玩乐风花雪月的地方，自然不知道水凝这里有什么特别。当他去仔细询问时，所有人都神秘一笑，什么都不肯透露，不管他怎么追问，他们都只会回答“等去了自然会知道”，还说她绝不是一般风尘女子可比的。

见所有提起水凝的人都一幅神秘又面带向往的样子，付多持也不由得对这女子起了兴趣，既然能让这么多人挂念，那这女子自然是特别的。心系向往，外加上实在再找不出第二个特别的地方，故而有了今日的到访。

虽还未见到真人，可在来之前付多持把各种可能都想到了，独独没有想到这一出。看这阵势……莫不是要跟人拼酒不成？

见付多持表情渐渐凝重，水凝像看出了他心思般，笑道：“正是付老板您猜想的那样，来我这里的客人，必须要把这些酒给喝下。若是一滴不剩，水凝会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水凝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如若不然，自会有小厮来替水凝送客。付掌柜在外面打听不到关于我的事情也是正常，我这里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客人没有把酒喝完，那便不能向外人透露任何关于我的事情。当然，他们也可以不把这规矩放在心里，可走从我这里离开之前他们都是发过毒誓的，如果违背，会有什么后果也不得而知。不过从付老板您的反应来看，那些客人应该是守规矩的，并没有随处乱说。”

听到这话，付多持的脸色黑了下来，他可是带着许逸尘来找乐子的，怎么能让他喝下这么多酒？如果喝出个好歹，自己该怎么跟商会交代？

许逸尘自然是不能喝那么多酒的，可这里除了水凝和许逸尘之外，就只剩下自己，难不成这酒要由自己来喝？

想到这里，付多持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若是一坛两坛的，他霍出这条老命拼上一拼也不无可能，可是……

瞧着水凝身后整齐叠放的十个大坛子，付多持气的脸蛋发抖，恨不得立马拉着许逸尘离开这鬼地方。

他已在心中打定主意，等回去后，定要去找那些人的麻烦，什么天下最特别的女子，特别是够特别的，可也不能这么折腾人。他们这么拼命的向自己推荐水凝，估计是为了等着看笑话吧。若是自己一人也就罢了，可这次他可是带了贵人一起来的，若是他觉得自己跟水凝合伙耍他，那……

想到这里，付多持打了一个哆嗦，急忙朝许逸尘投去求饶的目光，开口道：“少爷，我真不知道水凝姑娘这里还有这种规矩，您也听到了，来过这里的人都发誓过要替水凝姑娘保守秘密，所以……少爷，我突然想到沁县还有一个好去处，咱们换一个地方如何？那地方……”

“不用那么麻烦。”许逸尘打断了付多持，眯着眼睛，“就在这里，挺好的。”

“可……”付多持转头看向那些酒坛，片刻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双拳紧握，神色坚定，“既然少爷您这么看中水凝姑娘，那我也不能扫您的幸。好不容易见水凝姑娘一次，少爷您还是保持清醒的为好，这些酒就让我来喝吧。”

说着，付多持便起身，准备去抱一坛酒来。

还没等付多持抬脚，便听水凝声音响起：“付老板，这些酒当真是您要喝吗？”

“怎么？我不能喝？莫非这喝酒的人选还要水凝姑娘来定？姑娘，你这里的规矩未免太多了些。”付多持挑眉，脸带不满，“就是京城风月楼最顶尖儿的姑娘，也没你这么大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