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了高禹行的全部情况,高禹胜的脑中立刻蹦出三个字来:“凭什么!”
他明明已经离开了家,没了爹娘的宠爱,他不应该是穷困潦倒流落街头吗,又怎么会过得比以前还潇洒?
办下宅子,新买仆人,虽不再游览花丛,可这吃食并没有比以往差到哪儿去,甚至还要比先前好上许多。
在沁县,能有几个人顿顿吃上食为天的粮食、蔬之鲜的蔬果和甜蜜岛的点心?
别人家里有没有这么好的生活高禹胜可不知道,但至少在他的家里,他从来都没有这种待遇。
一日三餐全都吃这些东西,那一年要花上多少银子?从小被限制花销的高禹胜可是连算都算不出来。
这对高禹胜来说,简直就是骇人听闻的事情!
高禹胜可是记的很清楚,高禹行在被赶出家中之时,他手中的铺子宅子全都被收了回来,就连银子都没让他带走多少,他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些的?
带着疑问,高禹胜又去打探了一番,这下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夏颜……那个在沁县如日中天的夏掌柜,小小年纪有如此成就,让人佩服。
可那么一个年少有为的姑娘,心里自然会跟个明镜似的,在识人方面定有一套。她难道就没看出他家大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高禹胜可实在是想不通,他这大哥除了吃喝玩乐,可真没什么傍身的本领,夏颜是眼瞎了才会看中他,让他去食为天帮忙。
她到底是看中了他的什么?吃喝玩乐、游手好闲?飞扬跋扈、欺负弱小?还是那多年游览花丛学来的本事?
是了……一定是这样……他大哥别的没有什么本事,但哄女人开心还是挺有一套的。
高禹胜心里忍不住嘲讽,没想到他那从来只把女人当成玩物的大哥,到头来会被别人当成玩物,竟然要在一个女人手底下讨生活。
知道这些的高禹胜还真觉得他这大哥有点儿可怜,甚至还想为了高家的颜面去帮他一把,反正不过是一个玩物,早晚都会被抛弃,若是被人知道他大哥被一个姑娘抛弃,他高家可真丢不起这人。
说实话,高禹胜还是挺期待的,期待夏颜把高禹行赶走,让他重新流落街头,这样他自己便又有笑话可看了。
高禹胜已经把高禹行当做了解闷工具,甚至还在心里不断的猜测夏颜把高禹行赶走的时间,他好及时出现在高禹行的面前落井下石一番,解解他心中的怨气。
可没想到他等了多年,高禹行依然待在夏颜身边不说,竟然还独立的开了一间酒坊出来。
这不仅让高禹胜觉得难以思议,更有一种浓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高禹行开什么不好,偏偏要开一间酒坊,这明摆着就是要跟高家打擂台,又或许……他是想让爹看到他在酿酒方面的潜力,想让爹重新把他接回家中?
此念一起,便再也挥之不去,整日萦绕在高禹胜的脑中。
他不止一次从梦中惊醒,在梦里他大哥重新归家,重新得到了高忠的关心,甚至把他从这个高家未来继承人的位置上几了下去,就连他娘也不再理他,转而投向他大哥的阵营。
他大哥最终得到一切,而他……才是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那一个。
此生最大的危机感来临,高禹胜再也顾不得打听高禹行的消息,整个人日夜钻在酒窖中酿酒,生怕一不留神就被高禹行给超了过去。
好不容易等到了斗酒大会,被以为凭着这一年的努力,他酿出的酒一定会在初赛之上大放异彩,可没想到今年却出了个如意酒庄,差点儿把高家从第一的位置上拉了下来。
如意商会是何等的庞然大物,能够弄到上好的酒也说得过去,可这排第六的巷子深是怎么回事!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巷子深是他大哥高禹行的。那酒坊坚持一年没有关门倒还能理解,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酿酒!
要知道,高禹胜本人可是从记事起就被扔在酒坊给各个酿酒师父打下手,而他的大哥高禹行根本连酒坊都没去过几次,到后来,他爹甚至明令禁止大哥再接近高家酒坊。
所以……在高禹胜的心里,高禹行根本就是个对酿酒一窍不通的白痴。
高禹行亲自酿酒这种可能早就被高禹胜排除在外,酿酒可不比别的,根本就不是一年两年能够学成的本事。
若是天赋异禀,在一年内说不定也能酿出酒来,但那种酒说不定连复审都通过不了,又怎么可能赢得初赛,在这几百家酒坊中杀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