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顿时一片安静,夏颜笑了笑道:“既无人敢应,说明各位还算是通情达理之人,愿意给我几分薄面。众所周知,那间巷子深是高掌柜的铺子。既然他是打开做生意的,势必要赚些银子谋生,又怎么只能做赔本的买卖。大家乡里乡亲的,我也不必跟各位说那些虚的。身为沁县人,别人不知道那些酒价值几何,各位又怎会不清楚?请推心置腹的想一想,若是让各位损失那么些银子,请问在场的有几人愿意?如果有,请站出来,我夏颜敬他是条好汉。”
话音刚落,便有几人楚楚欲动打算站出身来,夏颜轻瞥他们一眼笑道:“只是嘴上逞能我可不认,凡请这些好汉拿出实际行动证明一番,这样才能让我信服。我和高掌柜都是生意人,并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操,一切以赚银子为首要目的。实不相瞒,今日这一遭本在高掌柜的计划之外,已然让他损失颇多。各位如果愿意帮他负担一些,得了高掌柜的感激不说,还能让在场的乡亲们心满意足,更能体现出各位的大义。这种一箭三雕的事情,相信各位不会拒绝吧。”
说着,夏颜便满含期待的朝先前那几人看去。
夏颜目光所到之处,便有几人默默的向后退上几步,再无一人敢出声应腔。
开玩笑呢,先前的高家酒王,千金难求一小坛,更何况巷子深这今年新晋的酒王,等消息传出去,为了尝个新鲜,势必让人抢破头。
单单那一坛酒就价值不菲,根本不是在场之人能负担的起的,更何况是整整二十大坛的酒?
放眼整个沁县,怕是也没人能拿得下来。
这种时候,还是不逞强的好。
见那几人退缩,夏颜不着痕迹的笑了笑,继续道:“高掌柜昨日是说过要让所有人都尝到酒,可那时有几人在场,今日有多少人是新来的,想必大家比我清楚。所以,就请各位就不要再拿这种话当做威胁高掌柜的理由。当然,高掌柜也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今日拿出这二十坛酒供大家品尝,一来是为了履行昨日的承诺,二来便是为了回馈各位父老乡亲。这二十坛酒价值几何自然不用我明说,希望大家能领会高掌柜一番心意。但他能力有限,实在负担不了那么大的损失,所以今日这二十坛酒便是他的极限了。各位排在后面没领到的乡亲们若实在想喝,巷子深欢迎各位的光临,到时看在同乡情义上高掌柜自然会为大家打折。”
不管是被夏颜这番言谈打动,还是因为她的那番威胁,总之这些话都被在场的人们听进了心里。
身为生意人,高禹行自然不能做赔本的买卖,他也没有义务免费为这么多人提供美酒。
这里有不少人本就连参观斗酒大会的心思都没有,今日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一小部分是真正被传说中的美酒吸引来的,其他的要么是纯粹来凑热闹。要么就是想看高禹行的笑话,毕竟像他那种败家少爷能酿出超越高家酒王的酒来,若不是亲眼见到,亲口尝尝,根本没人肯相信。
一心想免费喝酒占便宜的不是没有,但并不代表所有人的想法。
所以,在夏颜一番话后,当即就有不少人不好意思地朝夏颜二人告罪离开,并表示日后定会去巷子深为高禹行捧场。
那些已经尝过酒的,先前还算算钻些控制再领一些过瘾,但此时他们也再不好意思留下,急忙道别离开。
众人就这么如潮水般的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到最后直接走了一半还多,只留下一小部分人在这里。
走了那么多人,不管是高禹行还是那一心担忧有暴动发生的县太爷,都觉得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夏掌柜,你可真是一场及时雨啊。”县太爷脸色恢复红润,“眼瞧着一场暴动就要发生,你不过三言两语便解决危机,怎能不让我佩服。”
“大人,您言重了。”夏颜福了福身,“这全都靠您以身作则、教民有方。在您的辛苦治理下,沁县人人安居乐业,乡亲们也都通情达理,所以我才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若换成那种尚未开智只知遵从本能行事之人,我根本就拿他们没办法。”
明知道是在拍马屁,可县太爷偏偏就觉得很受用,他美滋滋的笑道:“夏掌柜可真是谦虚,就算他们如你所说的那样,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劝得住的。”
夏颜对此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再也不提此事。
突然,她脑中闪过许逸尘那张意味不明的笑脸,急忙道:“大人,关于昨日换酒之人,您可有查到什么眉目?”
听到夏颜提及此事,县太爷脸上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只听他叹了口气道:“换酒之人是谁已被我查到,可那人……人……”
县太爷说了一半,便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旁的高禹行听到,还不等夏颜继续发问便急忙抓起县太爷都胳膊,激动道:“大人,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再迈个关子?您快告诉我那凶手到底是何人!他又为何要痛下狠手把我的‘醉知己’换成一坛烂泥水!若是那人到了我的手上,我定然要让他尝尝万劫不复的滋味,我要让他明白,沁县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