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县太爷便做好了各种打算,目光凝视着高禹行的脸上道:“那人叫大春,平日里做着运酒的行当,高掌柜你可有印象?”
县太爷说话之际,夏颜也目不转睛的盯着高禹行的脸,生怕露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本以为会在他的脸上看到震惊、激动或是愤怒,可万万没想到,他的脸上除了迷茫,再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
高禹行的反应也完全在县太爷的预料之外,他惊讶道:“高掌柜,莫非你不认识此人?”
“回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所认识的人里当真没有一个叫大春的。”高禹行立刻回答。
“你与他既不相识,他又为何要这般针对你?”县太爷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皱眉。
“我也想不明白。”高禹行顿了片刻,“或许是我不太相熟之人,我只知其相貌不知其名。等亲眼见到,说不定我就能想起来吧。”
事情兜了一个圈子又回到原地,县太爷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一切就只能等抓到那人才会有结果了。高掌柜,夏掌柜,就劳烦你二人再耐心等上一些时日,衙门必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县太爷发话,岂能有不应的道理,高禹行急忙行礼答应。
一礼过后,他却迟迟没听到夏颜的答复。
她一向是最知礼数之人,此时哪怕心里不愿也绝不会当面驳县太爷的面子。
高禹行疑惑的转头看向夏颜,却见她神色呆滞,默默的念叨些什么:“大春……大春……这名字为何听起来如此耳熟?”
高禹行就站在夏颜身边,她虽是轻声嘀咕却也被他听个清楚。
到这种地步,高禹行怎能不明白夏颜有可能认识那人。为了能让她尽快想起,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再次向县太爷行了一礼道:“大人,请恕我无礼,我刚才突然觉得那名字我可能有些印象,不知您能否详细跟我说说有关此人的事情,或许我能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说与你听,倒也无妨。”县太爷笑了笑。
反正已经说出了那人是谁,他也再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原本便是打探一番便可知道的事情,既然高禹行问起,他倒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那大春本是往各家铺子与宅子运酒的脚夫,因为他看着老实又不多话,所以到倒深受各家的喜欢。特别是那些深宅大院的,有几家没些不可告人的事儿?若是被嘴快的传了出去,他们又如何在沁县立足。所以,这嘴严的大春便成了许多人家的指定送酒人。他经常来往于各个豪门大户,所以也不免跟那些人家的主子们有了交情。或许是因为怕大春拿那些深宅之事威胁,又或许是真的看中这个老实之人,总之大春倒能经常靠着他们办成一些事情。渐渐的他在沁县也算小有名气,甚至因此结交了不少在沁县有些身份的人。”
说着,县太爷看了高禹行一眼,笑生怕他想不起来什么,特意提醒一番:“高掌柜家也算沁县一等一的大户人家,更何况又是县里最大的酒坊,或许因此跟大春有所交集也说不定。但那种人物在沁县哪怕有通天的本领,也比不上你高少爷的一句话,所以你不把他放在眼里实属正常。”
高禹行勉强笑了笑,他可真想喊一声冤枉,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人,又何来不把人家放在眼里?
按常理来说,他身为高家长子,外人眼里的酒坊继承人之一,跟这种人打过交道是完全有可能的,但事实却并不是那样。
他早就没有继承高家酒坊的可能,关于酒坊的一切事宜他都插不上手,哪怕是运酒送酒这等芝麻大的小事儿也没有他插手的份儿。
所以,除了那几位老资格的酿酒师父,跟酒坊有关的所有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更没有去认识的心思。
至于家中一切琐事都由他那位母亲负责,所以谁负责往家里送什么东西,他也无权过问。
不管是离家前还是离家后,经他手的就只有粮食上的生意,根本没有跟其他行当的人多打过交道。
就算现在他开了家酒坊,却也只是一个人忙活,根本没有结识他人的时间。
不管怎么想,这大春都绝非他的熟人,甚至恐怕连个照面都没打过。
就在高禹行暗道委屈之时,夏颜声音悠悠响起:“大人,这大春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过一个送酒之人。斗酒大会可是由官府牵头的比赛,寻常百姓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他是怎么参与进来的?又是如何突破重重守卫,那么轻易就将‘醉知己’给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