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岸芷咬了咬牙,“您要去雾邙山,为何不把我和汀兰带上。您可是答应过我们的,平日里不让我们跟在您的身边,可若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一定要把我们带上。”
这回答听似答非所问,却也让夏颜明白先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夏怀是真的失踪,而她也的确去过雾邙山。
只是……她到底怎么回来的?
她当时所在的地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何处,又怎么会被人找到并带了回来?
“岸芷。”夏颜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她,“是你和汀兰上山把我找回来的?”
“小姐!”岸芷咬唇,满脸自责,“我和汀兰在林舟回来后就进山了,却没有找到您……”
是夏颜自己决定要孤身一人进山的,这事本就与岸芷汀兰无关,所以知道她们进山寻找自己,她只有感动,并无责怪之意。
只是,那个送她下山之人,她颇为好奇。
“是谁送我回来的?”夏颜问道。
本以为岸芷会给出答案,却没想到她摇了摇头道:“我和汀兰搜寻许久无果,想着您可能已经返回家中,于是我就先回来看看情况,当回来时,您已经在家中了。据林叔所说,他听到了敲门声,当他打开门时发现您坐在门边睡的正香。只是,当时的您是独自一人,他并没有看到别人。”
夏颜虽不想下山,但对那位神秘之人的恩德,她还是要记在心中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时之所以会睡得那么沉,是因为了取暖而喝了太多烈酒,以至于不胜酒力昏睡过去。
如果……如果没有那位神秘人的帮助,她恐怕不是已经被冻死在那棵树下,就是已经成了那些野狼的食粮。
在她彻底睡着之前,可是听到过几声狼叫声的,甚至还感觉到了几股强烈的鼻息和动物身上特有的味道。
当然,这一切可能都是醉酒后的幻觉,若这些都是真的,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过,还是要感谢那个肯冒着危险送她回来之人。
感激归感激,却没有什么事情能阻碍她去寻找夏怀。
“岸芷,帮我准备些东西,我要进山。”夏颜咬牙道。
“小姐!您刚从山上回来,冻了一夜,身体还没养好呢,怎么能再次冒然进山!”岸芷紧抓住夏颜的手,“我不会让您去的。”
“我不去,我哥怎么办!”夏颜猛的将那只手甩开,“算上今天,他已经失踪六天了,雾邙山上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怕身手再好待不了那么久的时间!”
“小姐!那座山我跟汀兰早就已经找过了!根本没发现少爷的影子!”岸芷紧压住夏颜的肩膀,阻止她起身,“在少爷出门的第三天我和汀兰就觉得不安,专门去山上了一圈。昨天我们才刚才山上下来,就又听到您进山了的消息。整整两天我们都没有发现什么,您现在进去又有什么用!”
“雾邙山那么大,单靠你们两个人用两天的时间能找多远?”夏颜使出浑身力气,直接将岸芷推开,“你们找不到,不代表我不行!”
岸芷身手远胜夏颜,可单单比力气她是远不如夏颜的,被这么一把推开,直接让她朝后猛退几步,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小姐!我知道你担心少爷!可这种时候您不是更应该冷静吗!少爷身手虽好,速度却比我和汀兰差远了!他走五日的路程,我们只用两日就足够!这两日的时间我们已经把他可能到过的地方都寻了一个遍,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山,白白耽误时间不说,更摆明了去送死!汀兰到现在都还在山上找您,生死不明。您不为您自己着想,总要想想我们这些关心您的家人吧!”
家人。
听到这两个字,夏颜浑身僵住,竟是一动也不动。
是啊,夏怀是她的家人,其他人又何尝不是。
夏怀失踪都能让她直接失了理智,若是她再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又该怎么办,她的娘亲……
“岸芷,对不起。”夏颜低下头去,“是我鲁莽,不该如此冲动。”
“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岸芷这时才意思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扑通一声跪下,“我……我和汀兰不过是您的奴婢,不该干涉您的决定,更不该自诩是您的家人。岸芷知错了……请小姐责罚。”
“岸芷。”夏颜望着她苦笑,“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我记得,以前你们可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以前是我们不知轻重,乱了尊卑。”岸芷一脸真诚,“是小姐您不计前嫌重新收留了我们,您的恩德我们永记,我们永远是您的奴婢。”
“岸芷,对不起。”夏颜面有愧色,内心更是五味杂陈,“都是因为我当年的任性,害得你们成了这样。”
“小姐,这不怪您。”岸芷眼眶中早已有泪水打转,“我们做奴婢的,这条命都是您的,您怎么对待我们都不过分。更何况这么多年您一直真心待我们,我和汀兰感动极了。能遇到您这样的主人,是我们的福气。以前是我们不识大体,做了许多不合您心意的事情,您只是将我们赶出家中,已是对我们最大的仁慈,我们感激您还来不及,又怎会埋怨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