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禹胜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朝众人挤出一丝笑容:“各位叔伯,我……我先走一步,家父好像有事找我。”
说着,还不等众人开口,便一溜烟的跑走了。
“少爷!少爷!”那小厮挤不进来,又看不到高禹胜在哪,只能一个劲的大喊,“您快随我回去吧,我们已经瞒不住了,您若再不回去,只怕老爷就要亲自过来了!”
此时再去找高禹胜,哪还能瞧见他的身影,众人只能面面相觑,互相尴尬得笑了几下。
虽未明说,高禹胜在他们心里,也已被重重画上了一笔。
至少,以后他们是不会再相信他了。
见锅里的老鼠屎被挑个干净,夏颜满意的笑了。眼看众人有散开的迹象,她忙朝在场的人拱手道:“各位得了酒方,生意一定会更加红火,真希望我有能看到沁县美酒重振雄风的那天。”
“夏掌柜,你放心,我们一定让你看到。”有了酒方,王老爹心里踏实许多,直接笑道。
“这可说不定……”夏颜抿嘴苦笑,“万一我活不到那天呢。”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王老爹瞪了他一眼,随即慈祥的笑了,“连我都觉得自己能活到那天,你才多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嗯,日子还长。”夏颜甜甜一笑,“我会尽量活着的。”
这话说得王老爹云里雾里,有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怎么感觉这孩子像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去?
可细细想来,她话说得也没错。人生在世,谁不是尽力让自己活着,又有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长命百岁。
夏颜可不知道王老爹心里想了什么,她和高禹行、小虎三人将包括孙老在内的人们送走,又疏散了围观的众人,这才带着二人进了巷子深。
“大姐头,对不起。”刚进铺子,高禹行就一脸自责,“都是因为我,才让你损失那么多。”
“我没什么损失。”夏颜笑了笑,“你想多了。”
“可是……可是太师父他刚说了……”
高禹行还想说什么,却被夏颜打断:“我也说过,那东西对于我来说是一张废纸,留在我手里并无用处。只要……你不心疼就好,因为原本那是我准备送给你的。”
“大姐头。”高禹行眼中含泪,“你……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我把酒方公布出去,你舍得吗?”夏颜不由得问道。
“有什么不舍得的。”高禹行摆了摆手,“酒方公布出去,我照样能看得到,与送给我有什么区别?再说了,太师父说过,酒方虽贵重,却不能一直闭门造车,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跟人多交流的。沁县酒这么多年一直倒退,就是因为人人固步自封,所有研究出来的酒方恨不得藏着掖着,以至于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以前这样倒无所谓,可现在蛮荒酒已经有赶上来的趋势,再这样下去别说他们没了吃饭的家伙,怕是整个沁县都要消失。酒方给了他们,至少能保住我们的家乡。”
“想不到你这傻乎乎的浮夸少爷,还有这种觉悟。”夏颜笑道。
“我才不傻,我若是傻,醉知己可就不存在了。”高禹行憨厚一笑,“不是我吹,我这脑子用在别的地方可能有些不灵光,但酿酒时可是好用得很,那些酒方我不过看上一眼就……”
高禹行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夏颜急忙打断:“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有更关紧的事情。”
“大姐头,您说。”见夏颜神色凝重,二人不由得认真起来。
“一会儿你们就把派去找我哥的大伙喊回来。”夏颜叹息一声,“告诉他们,不用找了,我哥不在这里。”
“怀大哥他去哪儿了?”小虎跟夏怀关系最近,忍不住问道。
“京城。”夏颜顿了顿,“只能说那里的可能性最大,到底有没有还要找过再说。”
“若是他不在呢,岂不是白白耽误了时间?”高禹行皱眉,“京城可比沁县大多了,咱们就是一窝蜂的过去,要找到他也是大海捞针吧。”
“雾邙山没有,沁县你们找了三天,依然没有线索,我只能寄希望于那里。”夏颜惨笑,“毕竟,那里是他唯一有理由去的地方。”
“大姐头,我们相信你。”高禹行一脸郑重,“咱们何时出发,在哪集合,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说着,高禹行就起身朝门外跑去。
“回来!”他还没跑多远,就没夏颜出声拦下,“我话没说完,你急什么。”
高禹行耷拉着一张脸重回夏颜身边,委屈道:“我这不是着急着去找人吗?这都几天了,找不到他,咱们谁都放不下心。”
“京城是要去的,可去的是我,而不是你们。”夏颜笑了笑。
“这怎么可以!”高禹行和小虎几乎异口同声,“那对您来说可是完全陌生的地方,怎么能只身一人!”
“放心,我不是一个人。”夏颜示意他们二人坐下,“有岸芷汀兰陪着,不会有什么危险,她们二人来自京城,对那里的情况要比你们要多得多,与其带那么多人过去,还不如就我们三个,行事也方便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