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深低头捂着嘴笑了笑,然后抬手示意狱卒,“好了,抽几下就行了,这家伙皮糙肉厚的,你那鞭子伤不了他。”
“太师,我这里刑具很齐全的,您要是觉得鞭子不行,我就换一个。”
说着狱卒从一边的墙上,拉出一堆刑具来摆在柳深的眼前。褚越看着地上的刑具,不禁喉结上下动了动。
柳深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先出去吧,我单独审一审他。”
“太师,对于这种旧部分子,光和他讲道理是不行的,一定要用刑啊。这样,我留在这里,你问他,要是他不说,我就帮您给他上刑。”
柳深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表现十分积极的狱卒,看得出,这家伙平日里没少挨褚越的欺负。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们的,现在,你们先出去,可以吗?”
“诺!”
柳深身边的士兵快速的退下,一边的狱卒有些不甘心的回头看了看褚越,然后失望的转身离开。
“看看,你这个嚣张跋扈的家伙,这狱卒是得有多恨你啊!”
柳深看着地上满目琳琅的刑具,不禁摇了摇头。
“你别在这里胡说,我平日里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不太清楚,”柳深摇了摇头。
“你这吃里扒外的混蛋,我可警告你,要是荒主复活了,我第一个让他弄死你。”
柳深抬头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拍了拍褚越的脸。
“你是不是被吓傻了,你知道雷落的尸体,是我亲自下葬的吗?”
褚越撇着嘴摇了摇头,“亏你还是一个太师呢,你没听过,蛮古的祭坛可以让人复活吗?”
“所以安夏公主他们是去蛮古找那个祭坛了是吗?”
柳深面无表情的看着褚越问道。
“既然知道,还不赶快把我放开。”
“那只是传说,而且就算雷落荒主复活,你觉得,他还能扭转局势吗?”
褚越皱着眉,他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只要我们守住行宫,就算黑域在玄京宣布继位,我们依旧可以依靠洪荒军和他黑域斗上一斗。”
柳深无奈的摇了摇头。
“黑域有自己的黑羽大军,而我们呢?你觉得那洪荒军,是你的,还是雷落的?”
“洪荒大军,当然是大荒的。”
褚越顿了顿,然后小声的说道:“雷落是齐都天主选定的荒主的,大荒的军队,自然就是荒主的。”
“可现在的荒主是谁?”
褚越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已经变了,一切都来不及,你要还想在大荒混,就乖乖的离开这里,去找煞鹰,你们是同门师兄弟,只要你是真心归顺,我想黑域不会为难你。”
“你怎么和藏青一样,都劝我归顺呢?”
柳深抬头看了看褚越,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哎,哎,哎,”褚越用力的摇了摇头,“咱俩可没这么深的交情,你可别诓我,有什么事你最好和我当面说清楚。”
柳深低头想了想,他的确不知道自己这个太师,和褚越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的。
“即便没有交情,我们共事一场,出于同殿为臣的情义,我也该提醒你两句。”
褚越若有所思的看着看向柳深。
“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想一个人占据这座行宫,叶泉离开的时候,你清理了他所有的势力,现在这里,可都是你的人。”
“是又怎样?”柳深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侍奉荒主那么多年,天天活的战战兢兢,现在他死了,我还要被定为旧部,惨遭清理。哪有这种悲惨的道理,我就是要占据这里,自立为王,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他们的确不能拿你怎么样?”
褚越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应该是他认识的柳深。
“你想占据行宫,并没有问题,只是荒主的尸身,你可一定要看管好,如果安夏公主他们成功了,我俩至少还有一条退路。”
“退路?”柳深疑惑的看了看褚越。
“怎么,你想明白了?”
褚越低头想了很久,然后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现在荒主不在了,我最大的靠山倒了,我和刹海罗他们不一样,我没有自己的家族支持,我必须要找到一个新的靠山。”
“那为何一不做二不休,毁了雷落的尸身呢?”
褚越抬头看向柳深。
“像我们这样的人,再投靠别人,谁会重用我们,所以等着雷落荒主复活,是现在对我们最有利的事情,当然,如果荒主真的无法复活了,那我们自然要找一个强大的靠山了。”
柳深看向褚越,他的神情异常复杂,这个昔日他最为信任的家伙,此刻说出这样的话,听上去有些让他寒心,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希望褚越因为自己的固执而付出生命的代价,或许劝他归降黑域,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荒漠行宫的大狱里,储越还被柳深关押着。即便柳深有意要放走储越,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总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巍峨的高山耸立,在群山之间,蒙特雷仿佛是一颗耀眼的明珠。林轩第一次在如此高的山脉上俯瞰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