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桶?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林七许的失宠,来得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就像众人所想,一个被逐出宗、名声差劲、子女具无、姿色平平的妃子能勾引住王爷那么久,简直是奇迹里的奇迹。现在,哪怕骤然没了雨露,也不妨碍他人对林七许的高看一眼。
“王妃当家,过得就是比镜春斋的那位强一百倍。”桃花喜滋滋地奉承着远在天边的王妃,浑然不顾身旁梨花给她的频频眼色。
林七许看着铜镜里模样有趣的二人,微笑道:“梨花,眼睛怎么了?看你一直闪着,可是不小心吹进了风沙?”
“不不,没有呢。”梨花局促地说道。
然后就有燕竹拎着俩个丫鬟,去了外头说教。
“小姐,左夫人携小姐来拜访您,帖子递来了。”佩玖道。
林七许道:“昨儿夜里风雪大,咱们这院里都积得厚厚的。不是说左夫人心脏不好吗?也不怕路上冷着了。”
“奴婢不知。或许是左小姐吵着要来找您。”
“也许吧。”
正院从来温暖如春,供着姿态娴雅的水仙,一株株地清泠灵巧。待奉上茶水,忽有冷风一吹,林七许扬脸一瞧,手上便顿了稍顿。
“韩姐姐,你来了!”自有与韩庶妃交好的姬妾上前迎道。
尤侧妃也深深地抬眼看了看。
表情变化最明显的,当属吴姬。自打韩氏失宠,她先是管了一段时间的家,后又跟着王妃打理了会采买与账房,期间。见着王爷的次数多了,难免恩宠也厚了些。此时,韩庶妃重出内院,往后就不好说了。
韩庶妃先环视了圈神色各异的人,目光在林七许上落了好一会儿,方才笑吟吟道:“过几日便是柏儿的生辰,恰逢兄长调任泉州。王爷特许我办两桌酒热闹热闹。”
归根究底。是她肚子和父兄争气。
林七许在心底悄然无声,拿什么和人家比呢。
等王妃出来,只轻轻地瞥了眼低眉顺眼的韩庶妃。连根眉头都没动一下。显然是事先被知会过的,接着不轻不重地敲打了番,随后笑容便多了上来。
“二公子上个月染了风寒,亏得你做母亲的细心讲究。好在最后平安无虞。王爷挂念柏儿,时常赐些东西过去。还望你以后知错能改,切莫视礼法为无物。”
二公子身体一直康健,与三公子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只是在韩庶妃禁足的几个月里。几乎月月必病。
摄政王是怎么想的,林七许不知道。
可这手法和把戏,拙劣又恶毒。拿着孩子作筏子,还是亲娘呢。她光是想想,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韩庶妃似乎又回到了刚进府的恭顺,表情恰到好处:“多谢王爷和王妃,妾身以后必好生教养孩儿们,尽心伺候王爷和王妃。”
林七许来来回回地听着那么几句话,中途还穿插着韩庶妃不阴不阳、间接中伤她的话,她一眼都没给韩氏,不过悄悄地瞄了眼上首的王妃。正巧王妃也留意到了她,唇角轻轻动了动,林七许转回目光,继续一言不发。
自她失了摄政王欢心以来,每每请安,又坐回了从前的木桩子。除非是王妃问话,否则绝对闭口不言。如此格局形成,内院内地位最高的两位侧妃都很令王妃满意呀。
尤氏家世倾颓,素性柔弱,没有儿子,等年华一过,就是个不堪一击的老女人。
至于林七许自己,处境比尤氏还岌岌可危,等摄政王彻底把她丢在脑后后,就等着天天看王妃的脸色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