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许连笑容都没有变,就答道:“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妾身自然想避开这些是是非非,自然说话做事要低调谨慎,不得不思虑长久。从某种意义上说,自然是人少比较容易得到安宁和清净,像其琛住在那宅子里,指不定半夜都静得能闹鬼。”
“闹鬼?”
“不是真的,妾身就打个比方罢了。”林七许淡淡一笑。
摄政王想了很久,中间余光老注视着林氏的表情,看她安安静静、斯斯文文的模样,心底感慨颇多。
思虑多,整个王府的人加起来估计都没她想得多。
这个摄政王坚信不疑。
林七许这种瘦弱的身躯,太医说并非长寿之身,他也觉得可以理解。
换做别人要搬出去养病,摄政王估摸着就准了。
可林七许太会来事了,旁人想整一出都没能力整,不像林七许没多少牵挂和包袱,想怎么样天翻地覆就怎么样地胡来。
好在……
“你若搬出去,你那宝贝弟弟不定就看不到你了,他乐意?”有个弟弟在京城里当差真不是什么坏事,林七许在怎么样,总归有个软肋,旁的她不在乎,弟弟还是要的。
林七许忽地笑了:“其琛他不喜欢王府,嫌规矩大,以往没您一块用膳时,咱俩都是说说笑笑不停的。”
摄政王长眉一挑,道:“这是嫌弃本王了?”
如假包换,其琛的确不喜欢您呐——
不过为了照顾摄政王的脸色,林七许温吞地安慰道:“其琛他对这些世俗礼教一向看不大惯,总嫌做事束手束脚的,念在他没犯大错的份上,王爷不要和他计较了。”
总之,不管林其琛规矩礼仪多么不到位,林七许总是理直气壮地为弟弟开脱。
弄到现在,摄政王都懒得在林七许面前告状。
“幸好他还知道束手束脚,这要没个人管着他,还不翻天了。”摄政王没好气道,又补了一句,“真该快点给他娶房媳妇,那种端庄规矩严的最好。”
要是被其琛听到这种话,估计连死的心都有了。
林七许连连笑道:“这可不行,其琛最讨厌爱摆架子又爱讲规矩的女人了。”弟弟的秉性她了解,不喜欢的东西是不愿意将就的,娶妻这种基本一辈子就一回的事情,其琛哪里愿意委屈自己。
摄政王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恰似窗纱外温存的日光,一点点地渐渐冷却,连梨花的影子都变得模糊不堪,只能敲出个大概的轮廓。
林七许淡淡开口:“王爷,行或不行,给个话吧,省得我多想。”
摄政王寻思良久,终究不得已地成全:“大概多久?”
林七许歪着头露出了一抹真诚的笑,想了想方道:“看效果了,不管怎么算秋至那会应该回来了。到底,城外的山庄不适合过冬。”
她将时间拉得极长,以防中途变故。
摄政王难免讶异道:“连生日都不回来过了?”
这回轮到林七许的神色浮现惊奇了,内心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触动,她抬起眸望着坐在她右手边的男人,眉是熟悉的眉,眼是熟悉的眼,不过此刻的眼眸中含了些浓重的爱怜之色。
竟然记得了呀——
林七许一瞬间感动地快想落泪。
一边又觉得自己没出息,居然为了这样一点点近乎施舍的怜惜而感怀。
“王爷,记得妾身的生辰?”
她的语气是不确定地,然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摄政王被她的口吻逗笑了,不过作为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温存的好时机,他慢慢地拢住了林七许,然后道:“七月十八。”
关键是去年生辰过得分外令人难忘,那片夏日美到极致的湖,那艘轻飘飘的小舟,船厢的布置雅致素净,晃晃悠悠的感觉,起起伏伏的波浪……如潮水般铺天盖地都涌来……
摄政王正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一往那处想就有点情不自禁,开始揉搓起林氏的耳垂来,浑然忘了这个女人在上午刚刚昏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