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琛应该从心底庆幸,他来的时候里头收拾地差不离了,摄政王依旧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王爷,姐姐依旧是温和恬静、娴静美好的女子,除了下人们表情略有异常外,林其琛觉得其他一切都很美好。
他还笑嘻嘻地恭维了一句:“王爷今儿看着很潇洒呢。”
是了,一番云雨缠绵后,男人愈发男人,女人愈发女人。摄政王深意满满地瞅了眼静若处子的林氏,含笑点头。
“其琛,你不累吗?姐姐有时看着你都心疼,虽说生辰一年只有一次,可你也就这么一具血肉之躯啊。”弄坏了怎么办。
林其琛不以为意,拍拍胸脯道:“姐姐安心,我晚上睡得可好了。”
他说着警惕地看了眼摄政王:“王爷留宿吗?我可是要睡在那边的屋子里的。”言下之意同样令燕竹忍俊不禁。
还有哪家的小舅子如此好玩直白吗?
“留不留,与你无干。”又不是三岁孩子了,没道理还缠着姐姐不放的。你睡那边的厢房,本王睡这里的主屋,互不妨碍。
话里话外的意思,令林其琛可怜兮兮地看着姐姐。
林七许柔声道:“你可千万要睡得好,以后不是沐休不许来了,好好在家里休整休整。”
“知道了。”少年心性最爱赌气。
林其琛不太开心地戳着碗里的红烧猪手,气愤不平地吃着,落在林七许眼中,只觉自家弟弟吃得有滋有味的,心里头欣慰地笑。
“昌平伯府的姑奶奶是你的舅母?”摄政王冷不丁地问道。
“是的。”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林七许大方道。赵成渊的事,满城风雨时摄政王都没来找她算账,现在是怎么了。
摄政王平淡道:“昨儿幕僚说了,赵成渊又回京了,闹上了靖安侯府。”
“闹?”林其琛都起了兴趣。
摄政王反而道:“你怎么不清楚?这事儿听说快争到御前了。”
林其琛简直无语,道:“我又不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不过偶尔见上一面,替他跑跑腿,这些事不清楚。”
这回轮到摄政王教导了,他静静道:“皇上身边当差,有些事情不要求必须掺和,可连最基本的了解都不清楚,如何好生做事。在皇帝跟前得了脸,却连皇上的喜好想法都没摸清,哪日皇帝来一句,‘其琛,你怎么看赵成渊这事,听说他还与你姐姐有瓜葛’你要如何作答?”
林其琛不甘示弱地回顶:“王爷和我素来政见不同,对于皇上我虽无过分关切,可该做的事都会尽心完成,王爷手眼通天在皇上身边安插眼线,也不怕哪日被鹰啄瞎了眼,上位者最忌讳这些事了,王爷为了姐姐着想还是收敛些好。”
这话说得是相当不客气了,林七许看着剑拔弩张的俩人,简直头痛地紧,偏生还你来我往地说起话来了,谈话内容事涉朝政和皇帝,她瞅着在旁杵成桩子的燕竹燕许两人,更加拿眼前俩人没法子。
“不过叫你多上心些罢了。”
“那是王爷的想法,如何强加给我呢。”
“不信,你问你姐姐,你看她怎么说。”摄政王被这小崽子气得着实不轻,想他好心提醒,却被当成了驴肝肺,叫他怎么不难受。
既然搬出了林七许,林其琛炯炯有神的眼光格外坚定地注视着林七许。
被弟弟用这种目光注视着,林七许要是说出些不合弟弟心意的话来,估计其琛都要委屈地哭了。
所以她歉然地看着王爷,道:“作为姐姐,我尊重弟弟的想法。”林七许转头又对其琛道,“不管结果如何,你觉得问心无愧就好。稍微兼顾下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