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从盛夏的炎热慢慢失去了滚烫的温度,变得温良而静默。 {}它悄无声息地洒在林七许发凉的背嵴上,渗透进她一日比一日更冷硬的心中。
她慢慢问:“妾身需要知道什么?”
二十多年前,那是先皇还在的时候。
那时候的辅国公刚刚有了嫡长子,那时候的摄政王还很疼尚在自己膝盖、又体弱多病的弟弟,一切都美好地像一场遥远的梦。
睿王一直不愿意想起那段岁月,那段以为自己可以君临天下,可以为夫分忧,可以大展宏图的无知时光。
他没有看见早已伸出獠牙、磨刀霍霍的太后,更没有注意到徘徊踯躅、举棋不定的父皇。
一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那会儿的武乡侯府,的确风光无限。”
“后来的没落,最主要的原因,因为他们站错了队。”
睿王毫无表情地说道。
站错了队?
林七许感觉自己不但耳朵不好使,连脑子都成浆煳了。
先皇膝下子嗣凋零,一个现在的皇帝,一个睿王,还有一个是低调到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梁王。
梁王的母家……
天哪仿佛就是武乡侯府。
“梁王的生母是武乡侯旁系的一位姑娘,进宫后有幸诞下皇子,父皇走时殉了葬,自此后梁王就一直病了。”
殉葬?
在林七许看来,这和活埋有什么分别。
睿王的语气很古怪,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每当这时候,本王就特别感念父皇。”好歹他的母亲如今还活生生地在宫中养老,仅管不是最尊贵的那位,可也总算安稳度日。
“应该是太后吧。”
“是谁不重要。”睿王嘴角漫出讽刺,道,“武乡侯府不知是什么想法,因为这位贞洁不渝的后妃,还得了个二等轻车都尉爵。”
林七许苦笑道:“这等秘事,若不是王爷您说,妾身哪里能知道?”
逢年过节地,梁王都呆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上,和武乡侯府几乎没什么交流来往,京城里对于这位养了十几年病的王爷更是连闲言碎语都奉欠。
“梁王他对侯府有心结。”这点毋庸置疑。
睿王甚至多次怀疑,当年武乡侯府的那场闹剧和斥责,里头到底有没有梁王的手笔呢?他对这位弟弟的印象很少,记得最清晰的场景就是他依偎在生母的怀里,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母子其乐融融,也因此文不成武不就,但与母亲的感情极好。
这样的孩子,怎么会没有怨言?
“武乡侯曾想把侄孙女嫁给他,结果不了了之。”
林七许心头突然有了一阵怪异的感觉,武乡侯府与梁王有牵扯,虽然被世人遗忘的差不多了,可要打听总有蛛丝马迹,十三和八号寻『摸』了这般久,缘何连这层关系都没有查到呢?
她忍不住问:“梁王的生母和武乡侯府关系很远吗?”
“不算近。细究起来,都快出了五服。”主要是无人宣扬,梁王不待见侯府,侯府在出事后又必须低调做人,不会冒然攀扯成年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