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郑贵妃脸色铁青,望着王恭妃离去的背影,胸口前此起彼伏,眸中闪过一丝不善。
慈宁宫内,李太后大为不悦,气道:“郑谨算个什么东西,后宫干政,真当她受宠就无法无天了,太子的位置,只能是常洛的。”
王恭妃攥紧了衣角,轻声道:“其实常洛当不当太子,我不在乎,只愿他一生平安就好。”
“你傻啊?”李太后甚是无奈,“在宫中,常洛的平安不是不争就可以保证的。他身为皇长子,平日那有半分他该有的待遇,受的欺负还少了?你是只希望他平安,但他的身份在那里,这辈子就不可能碌碌无为。”
王恭妃想争辩。
“这件事你用不管了,从今往后,常洛由我亲自教导。”李太后态度极为强硬,不容王恭妃拒绝。
王恭妃只得听命,她牵着朱轩媛回到景阳宫,打开了梨花木盒,看着凤冠,她有预感,往后的后宫不会太平了。
王恭妃拿起凤冠,这是连王皇后都没有的殊荣。
李太后说,拥有凤冠者是后宫之主,可惜她不是。
王恭妃缓缓将凤冠放在头顶,一瞬之间,她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衣着,好似凤冠霞帔般,在她身边,还有十来位的宫女侍奉着。
“这就是戴上凤冠后的自己吗?”王恭妃喃喃道。
她使劲摇摇头,摇碎了眼前的虚景,若她日后真的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她希望,这份富贵能加在常洛身上。
凤冠冠身悄然闪过一丝王恭妃没有察觉到的光亮。
翌日慈宁宫有一道密信传出宫去,当朝首辅申时行悄然入宫,直奔慈宁宫走去。
李太后见申时行来访,笑道:“昔日你老师任首辅时,没少提过你,说你是位大才,但性子柔和,不喜争。”
申时行微倾着身子,拱手道:“多谢太后夸赞,不知今日太后找微臣,所为何事?”
李太后眯眼道:“昨日后宫宴会,皇上有立朱常询为太子的心思。”
申时行一惊,“皇子朱常询还未满月,皇上正值壮年,此刻立太子过早。再者无嫡立长,若非朱常洛有重大过错,太子之位,不会轮到朱常询。”
李太后轻咳一声,“本宫不会偏袒任何人,只按礼制办。”
申时行稍加思索,“微臣明白。”随即快步离去。
接连三日的早朝,不断有官员在册立太子一事上请奏,万历帝不堪其扰,以长子尚小应对。
群臣见状又上疏了许多因随意册立太子导致国亡的事迹,前车之鉴不少。
朝堂上,万历帝正欲开口时,一眼望去,群臣皆是附身低头。这那里是商议的模样,分明是群臣的逼宫,逼他册立朱常洛为太子。
万历瘫坐在龙椅上,苦笑一声。
原本以为张居正之后,他会掌握实权,可惜到头来,还是个傀儡皇帝。
眼下的文官集团何尝不是另一个张居正。
“常洛尚小,不知品性,若五年内没有犯错,朕会立储。”万历帝木讷的起身,身后传来“吾皇万岁”的朝拜声。
立储一事在那一日后再无人提及,李太后达到了目的,她只需静等五年即可。
两年后,万历十六年,郑贵妃罕见的来到景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