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口鼻,趁许玉还没清醒的功夫用力踢了两脚,不悦道:“喝不了还撑着,装什么啊。”
许玉陡然间惊醒,指着江秋月,呢喃道:“我已经想好了,你要修复的下一件古物是一件衣裳,不算难,你多学学汉代编织衣裳的技巧就行。顺带在城里看看有无养蚕的,买些蚕丝回来,越轻越好。”
江秋月怪异的看向许玉,这家伙,一连串说了这么多,条理清楚,没醉啊。
可下一秒,许玉抬着的手臂就重重垂了下去,鼾声渐起。
“得了,看来还是醉的不轻,都说梦话了。”江秋月一阵无奈,关了客房房门,回到自己房间之中。
要修复一件衣裳?她找出画册翻看了一会,没有找到类似的物件,看来自己不曾梦到过。
关乎古物衣裳修复技巧的古籍,这方面的记载很少,她没有印象。
江秋月望着满屋的古籍,双手叉腰,看来接下来的几日,有得忙了。
她看向记载了修复凤冠过程的小册子,貌似寄给北平博物院还不够,只是修复手艺,那关于凤冠的故事呢。
江秋月拿来一张白字,缓缓提笔。
王恭妃的事迹,应该让更多人知晓。她为了朱常洛,什么苦都可以承受,仅仅只是作为一个母亲。
江秋月望向窗外,明月高悬,还有数不清的星星闪亮,霎时,她莞尔一笑。
她很羡慕朱常洛,但又不羡慕。
从小到大,都是他爹一人养她长大。
...
日上三竿,许玉才从酒劲中苏醒,一想起昨晚的遭遇,江志国的意思已经十分明了。
要许配女儿。
他不知该不该窃喜,他要找的,是当年的陈离,至于这一世传世的江秋月,他很难处理,他对江秋月的情愫到底是什么,说不清。
事实上,两千多年来,他一直没弄明白这个问题。
转世之后,陈离究竟是还是不是陈离,转世之后,兴许只有灵魂是,但躯体,却是她人。
他极为矛盾。
许玉摇摇脑袋,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容后再想,他轻轻推开房门,见周围无人,即刻逃出了江家,长舒一口气。
许玉匆忙跑回鉴宝铺子内,乐府编钟见许玉一夜未归,编钟上下起伏,笑道:“昨夜你和江秋月干嘛去了,这会才回来?”
朱雀衔环杯则是一脸警惕的看着许玉,闻着身上还未散去的酒味,眼神不善,“活了两千年的人,有必要哄骗一个小女子吗?”
许玉一脸无辜,敲打了下乐府编钟,又将朱雀衔环杯放到了长信宫灯照耀不到的地方,算是小小惩戒。
朱雀衔环杯很快求饶,没有宫灯的照耀,冷死她了。
躺着的杜虎符突然出声道:“你身上有我另外一半的气息,你曾经离的很近。”
许玉这才恍然大悟。
约莫五十年前,他曾路过永川一带,见了位剿匪的英勇之士,慷慨赠出去了半块杜虎符。
难怪他会觉得江志国眼熟。
他依稀记得,那人亦是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