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住,跟在马车后面的百官一惊,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丞相陈平和太尉周勃急忙前去查看,却是被刘恒拦住,“我母后是见了位故人,不必慌张。”
周勃眼神微眯看向薄姬的方向,他拉着陈平后退了数步,低声道:“我看非是故人,那代王怕是想找个借口安排官职。刚入长安就迫不及待,依我之见,我们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毕竟是旧臣,非是亲信。”
陈平思索了会,“先看看吧,万一真的是故人呢?”
薄姬下车后,在刘恒的注视下缓缓走到了一位年轻男子身前,盯着他手里握着的发簪,有些难以置信。
怎会是位男子。
“先生是从何处得到这根发簪的?”薄姬问道。
年轻男子正是从蜀地而出的许玉,在蜀地避难数年后,觉得一味的躲藏只会让大秦的古物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并不能完成始皇遗愿。
他将发簪递了过去,“是一位太后的故人赠予我的,特意让我拿着发簪来长安。”
“是许负。”薄姬脱口而出。她仔细察了发簪做工的细节,确认就是当年她赠予许负的发簪没错,询问道:“那先生是...?”
年轻男子应道:“我名许玉,与许负师姐拜入同一门下,师姐毕生所愿乃是走遍中原大地,故将早早将发簪交予我保管。我在听闻吕氏一党被除后,就启程来长安了,师姐过些日子也会来。”
薄姬恍然大悟,喊来刘恒,“恒儿,这位是许负的师弟,也是位神相,还需你多照料。”
刘恒端详着许玉,观之仪表堂堂,眉清目秀,又是与许负同门,想来本事不会差,说道:“正好天禄阁还缺一位掌事的官员,许神相意下如何?”
薄姬轻轻拍了拍刘恒手臂,略有不悦,“这官职,莫不是太清闲了些。”
许玉听闻,立刻称谢道:“掌管天下藏书天禄阁,不清闲。师姐若是在,定然也会满意的。”
在马车后列,陈平和周勃对视一眼,这会还真的封官了。
周勃轻笑道:“丞相,我所言不假,这代王入京的第一步,朝堂已然是要大变天了。”
陈平摇摇头,“天禄阁而已,只是一个小官,几乎没有实权,无伤大雅。”
“丞相为何还看不明白,这只是代王手段的第一步,待小官封赏完毕,下一步要换下去的,不就是我们。”周勃急道。
他想不明白,被称为一代毒士的陈平,早些年追随在高祖身边的毒士。除范增,诈降楚王,擒韩信的陈平,此刻竟然会如此优柔寡断。
“丞相如此信任代王,就看这丞相之位能稳坐几年吧。”周勃愤然离去。
这日晚些时候,刘恒并未直接入住未央宫,而是暂住在长安的代王府内。
许玉在得到封官之后,并未立刻去天禄阁任职,而是去往了长安城内一出不起眼的宅子内。
宅子内灯火通明,陈离坐在修复台前,修复着一尊断裂的朱雀衔环杯。
距离大秦国灭,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六年。
许玉服下了整颗白色药丸,相貌没有丝毫的改变,似乎就是长生不老药。但是服下半颗白色药丸的陈离却没有丝毫长生的征兆,如今已然是一位中年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