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南菻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晚,数十里外的军营里,木冲也正面临着一场充满了猜忌与心机的挑战。
“督军请!”
木冲一身戎装坐在帐中主座,冷眼看着座下左右两位将军轮流给监军使敬酒。
那个来自京中的权贵子弟大概这辈子都不曾来过军中,初到时应是奉了自己主子的旨意,在军中各处走了一遍,把大大小小的事都挑了一遍刺。
还好他动作够快——他跟着影卫回到军中,刚换好衣服,就听到监军使到达的消息。
要是让监军知道他擅自离营这么多天,只怕他也没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里,木冲咬着牙根,面上却摆出一副笑脸。他对着已经醺醺然的监军使举起酒杯:“王大人,我敬你一杯。还希望王大人回到京中,多多为本将和军中兄弟们美言两句。”
王大人眯着发红的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三皇子啊,不、不是本官、本官刻意要挑刺,嗝、太子说了,说、嗝、说你这里是护卫京城的第一关卡,可、可不能出、出差错!”
木冲听着他一顿大舌头磕磕绊绊,把老底几乎泄了个干净,也不点破,只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王大人说的是,本将一定谨记。”
一顿酒尽,木冲吩咐侍卫着人将监军使送下去休息。
“让督军大人好、好、休、息。”他吩咐这句话时脸上笑意深沉。
侍卫会意,回身送走了监军使。
这厢木冲依旧双目清明,那一坛酒仿佛只是从他身体里流过一遍,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他接过手下送上的一盏茶,啜了一口:“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这话问的是尚在帐中的左右将军。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左将军何毅开口却是十足的**气:“那些个瘫在皇城里的贵人会担心咱们?骗鬼呢,谁信呐!他奶奶的,还有脸来刺探咱们营中的情况,老子总有一天砍了……”
话未说完,就被一旁面无表情的右将军展逸云一把捂住了嘴。
他“呜呜”叫着要挣扎出来,奈何展逸云手劲颇大,竟是丝毫不动。
展逸云就着勒住他脖子的姿势说道:“京中不会无缘无故这个时候派人来。”
两位副将尽管年轻,但别有优点,尤其是左将军眼光毒辣,木冲对他的回答相当满意。
“你俩的意思是,军中有人泄漏消息?”好不容易夺回话语权的何毅总结道。
“不用泄漏。”展逸云依旧面无表情。
木冲搁下茶杯:“没错,我不在军中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可泄漏的。值得走漏的信息应该是我的去向。”
“可是,知道老大这几日去向的,只有咱们几个,还有……”何毅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京中有人把眼线安在咱们身边了?”
“八九不离十。”木冲起身卸下盔甲,“我还得会南街村,军营里的事,你俩多费心。我过几日就回来。”
展逸云突然吐出两个字:“两个人。”
木冲会心一笑:“那必须。”
说完,趁着夜色一路疾奔向南街村。
军帐中,何毅还在跟展逸云吐槽:“我怎么觉着老大不是去找医生,像是去找媳妇儿呢?”
展逸云用一种“你真相了”的眼神看着他。
何毅:“……”
第二天南菻嫣起的很早。
事实上,她整夜都没有进入深度睡眠。
无论是谁,知道了附近有人对自己心怀不轨只怕都不会安心入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