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只是明朗想多了，夜凉凉刚刚进入那个悟剑的状态，怎么可能这么快成功呢？

夜凉凉手握寂灭剑，不停地左劈右砍，往周围挥舞着，仿若神智的傻子一般，刺向四周的剑气激起层层木屑，把飞舟里面那层坚硬灵木制作的外皮给全部卸下来了。

这些稀碎的木屑并没有铺在地上，变成一张暗红色的碎花印毯，依旧停留在空中，随着夜凉凉的佩剑旋转挥舞，组成各种神秘有趣的动图组。

夜凉凉的佩剑往前挥，那些暗红木屑就跟着往前飞，夜凉凉的佩剑往下划，那些细碎木屑也跟着往下落，若非这些木屑杀伤力过大，几乎每次都能卷起新的木屑，这个画面一定很唯美，比任何求婚场景都要浪漫，比任何玄幻影视都要帅气。

夜凉凉此时的心绪极为不平静，她又想起了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修士和妖兽，想起了他们死的时候的哀求和悲鸣。

夜凉凉当时挥剑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但她是在和平的年代长大的，心里无法完全接受这种血腥和暴力，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内疚、不安、烦躁……

然而，十年战争令夜凉凉没有

半点时间和精力去排解，只能强行把这种不好的情绪压制下来，用不断的杀戮去麻痹自己。

这种情绪在夜凉凉心中压抑太久，现在全部爆发出来，一下子侵入她的识海，成为了夜凉凉领悟剑意时的心魔。

随着她的回忆越多，她的思绪越深，夜凉凉的剑中自然也染上了三分嗜杀之意，加上此时她陷入心魔、神志不清，佩剑划出那些的剑招就更加犀利了。

“凉凉，你现在情况如何？”明朗见夜凉凉在屋子里面待了整整三个时辰，房间内的异常响动还没有结束，不由站在门口地开口询问。

夜凉凉依然沉浸在那个心魔里面，压根就没有听到这句关切的询问，自然没有回应焦躁不安的明朗了。

明朗不停地在夜凉凉门前走来走去，就是个暴躁不安的等待者，地板被他踩得嘎吱作响，都能够跟高跟鞋的声音相媲美了。

明朗此时脸上已经急出汗来，眸子里面充满了怜惜和关切，脸上的神色异常担忧，可是除了在外面等她的情况，他却无能为力。

夜凉凉的神识不断翻滚，似乎有象征着心魔的黑气从里面冒出来，要不是有镇魂萧护着，她的神识早就破败不堪，碎成渣渣了。

由此可见，夜凉凉还未完全适应修真界的生活，这十年的杀戮真是会要夜凉凉的命。

夜凉凉感觉自己已经分化成两个人了，一个自己穿着白衣，身上泛着圣光，另一个自己身着黑衣，头顶冒着黑气，仿佛完全对立的矛盾体。

夜凉凉一会儿变成白色，一会变成黑色，就像动物世界里的变色龙那样。

夜凉凉变成白色的时候，她是积极乐观向上的，觉得十年的杀戮不过是为了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凡人，她是正义的，也是正确的，根本没有任何错处。

夜凉凉变成黑色的时候，她是阴暗猜疑胆怯的，觉得十年的杀戮使她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那些海兽也是生命，怎么能够如此轻视呢？

总之，夜凉凉在领悟剑意的时候，那十年的杀戮导致她心防失守，心魔才趁机作乱，搅得夜凉凉无法专心悟剑，在房间里面像个疯子似的左劈右砍。

“凉凉，坚持住，你一定能够成功的。”明朗站在外面不停地走来走去，嘴边还低声呢喃道，脸上尽是担忧之色，连外界的天色变暗了，他也没有半点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