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李茹，她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质。

孟祈看到李茹时，错愕了一瞬，准确的来说，是李茹的肚子。

毕竟什么场面都见过，他神色立马恢复如常，沉稳的唤着主位上的两人，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倒是云岱抿紧了唇，很少说话。

得了空的时候，她扶着李茹两个人来到了后院这边。

“用不着扶，才几个月啊。”李茹笑着拒绝她。

四个多月的肚子，即使穿上宽松的衣裳，一眼也能让人看清楚了，特别是李茹还是那种显孕的体质。

“有哪里不舒服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云岱开口问。

“没有，好得很。”

“嗯，有什么不舒服就叫大夫，饮食方面我上次也跟你说过，注意不要吃那些寒性的食物。”云岱交代着，嘴里说着关切的话，脸上的表情却仍是淡淡的，仿佛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真要是不了解她的人，可能真会以为她只是随口说一说。

李茹以前，也被她这个态度气的半死过，只是自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后，有些事，她多多少少已经不看表面了。

“娘有听你的话的。”她笑了一下，随即眼里带了歉意，“娘让你在你夫君面前丢人了吧。”

“嗯？”她不明白李茹这么说的意思。

“自己的女儿都没怀孕，反而她那个娘，肚子都那么大了，在旁人眼里，一家子可不就是彻底乱了吗，娘今天其实也没打算出来见客的，只是是你爹，非要拉着我出来，没办法，给你丢人了。”

“不是，孟祈不会那么想的。”云岱下意识反驳。

她再不了解孟祈，也知道他肯定不会觉得丢人的。

李茹一愣，有点惊诧她的反应，随即理解的一笑，“刚刚我看了，他很喜欢你。”

不用言语，从他的眼神中，毫不遮掩。

云岱对这一类的直白还有些不适应，她淡淡的回应：“我知道。”

李茹也只是一笑，随即轻柔的抚上自己的肚子。

将她慈爱的动作看在眼里，云岱心头动了动，当年怀她的时候，李茹也是这般满怀期待和温柔吗？

心里头有点好奇，可是她问不出口，也怕看到李茹否定又内疚的神色。

好在，李茹似乎有感而发，感慨的主动提了起来。

“娘还记得怀你的时候，你可虚弱了，大夫开了好些药，直到临盆的时候，情况也不容乐观，你生下来那会都没哭声了，就吊着最后一口气，连大夫都说保不住了，后来你命硬，真就撑了过来。”

李茹说的时候，笑容有些淡，当年生云岱的时候，她是真的吃尽了苦头，那会她自己年纪也小，被小孩这么一折腾，也时常都有怨气，现在回想过来，她真的从头到尾，都不是一个好母亲。

于是，对云岱的愧疚，皆转化为对肚子里这个孩子的温柔。

这些事情，云岱倒是头一次听李茹讲过，不过想想也是，她们母女俩以前哪有这般机会面对面心平气和聊天。

“而且那会，足足从下午到晚上，你才愿意从娘肚子里出来，娘记得那天下午，整片天空都是红色的，云层都在翻涌，本以为晚上会下起大雨，没想到等生完你，外头的月亮都一直高挂着，那月亮还是红的，又大又红，后来听别人聊起，说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不过那个时候我哪有精力去看月啊，也就从门外匆匆看了一眼罢了。”

红月？

云岱的脑海中依稀也记得在哪里见过一轮红的如血色的月亮。

在哪里？

她想不起来了。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在这个时空看到的。

离开云府的时候，一路上，孟祈也没主动问起什么事，惹得云岱频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