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度震惊。
“这么说,这些年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妻子?完全是不需要待在孟府的?”
因为她这个说辞,孟祈瞪了她一眼,敢情还想走不成。
“都拜了天地和高堂了,怎么就不是了。”净说些胡话,他确实欠她最后一拜,因为不想他们之间有任何遗憾,所以哪怕微小的事情,都想弥补上去,更何况还是拜堂这件大事。
“知道你想生我的孩子,但是该起来了夫人。”他笑了一声,将她扶坐在床边,蹲下身给她穿上绣花鞋。
云岱原先还因为他那句话而羞窘着,此刻看到男人半蹲着在给她穿鞋,顿时愣了住,什么话都忘记了。
他仿佛觉得理所应当,表情丝毫不见任何异样,最后,还拿来外衣给云岱穿上。
她抿紧唇,心沦陷的更深。
踏出房门,云岱立马感受到来自于东院仆人们四面八方的注视。
她虽是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可一回,对上他们揶揄的目光,她头一次觉得羞窘无比。
小苓和小萝冒了出来,脸上都是遮不住的调侃笑容,“少夫人,差不多要用午膳了。”
云岱轻咳一声,掩饰自己浑身的不自在,她点点头,算应允了。
当事人之一的孟祈却完全体会不到不好意思的感觉,甚至转过身来,故意说道:“也对,匀匀累了一晚上,是要吃点东西。”
身旁两个小丫头忍着笑红着脸离开了。
“你乱说什么啊。”云岱简直要因为他这些羞耻的话捂脸。
“匀匀就知道我是在乱说?”他睨了她一眼,挑着笑牵起她的手走到那颗可怜的海棠树边,指着掉落的树皮,证据确凿,说:“昨晚你还拿着石头在这里砸树,要不是我拦着你,你都要砸到天亮了。”
云岱:“……”反正她是不记得了,能不承认吗?
看着这一小片白的树干,她心情复杂。
*
那一日,风和日丽,云岱坐在院子里,目睹着下人在她和孟祈的房内进进出出,把他的东西都搬到了她的房中,而男主人则是从头到尾的好心情。
时隔多年,他还是回到了他原本的房中。
夜晚,蛙声开始叫喊,远处星光闪闪。
云岱在刚刚就被拉着打扮了一番,小苓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红盖头,往她头上一盖,让她坐在床边。
眼前是一片的红,她垂眸,看到自己放在衣裙上的交叠的双手。
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很多年前,她曾经也盖着红盖头,在这间房中,在这张床上,成为了一个人的新娘子。
那个时候她满心的烦躁,甚至自己先掀开了红盖头。
如今,往事重来,心境却已经大不相同。
门被推了开来,随即又被阖上,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朝她走了过来。
明明都那么熟了,都已经成过一次亲了,她还是觉得此刻心跳快的几乎要跳了出来。
随后,盖头一轻,眼前恢复该有的视线。
她抬眸,对上他温柔深情的眼眸。
哪怕天天见到她,可偶尔在某一刹那间,他依旧因她怦然心动。
“最后一拜,只有我们自己,匀匀会觉得受委屈吗?”没有宾客见证没有司仪主持,只是他们自己。
云岱摇了摇头,笑得腼腆。
和他一起后,她从来就不曾委屈过了。
而且她知道,他其实也没有必要专门这么做,只是想要对她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