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祈爷叛国了,很大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夫人。夫人还记得那一次有人劫狱,劫走了那个给宋国布防图的人吗?”
“……是他劫的?”她睁大眸子,脑子突然闪现了一幕画面。
所以那天,他根本不是外出办事,而是在深夜去了牢里劫狱,手臂受伤也不是因为路上出现劫匪,而是在劫狱的时候被划伤了。
怀舜叹了一口气,挤出了一个苦笑,点点头:“没错,给宋国布防图的人,正是祈爷的师父,白降砚。杀头的大罪,祈爷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师父被杀,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想出劫狱的法子。所有的事情,也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祈爷将白师父交给了宋军照顾,清除所有的痕迹,本以为一切就这样过去了,可百密终有一疏,还是让人找到了证据,找到了祈爷,他手臂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可能。”云岱断然否认,“如果真有证据,那个时候他早就被押进大牢了。”
“因为找到证据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夫人曾经的弟弟,云靖,后来认祖归宗,改名贺淮。他提出交换条件,要夫人你,换孟府一家老小的性命。”
“夫人可能并不知道,贺淮早就身处朝廷内了,并且地位很高。而这一切,都是他布了许久的局。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白降砚是祈爷的师父,并且白师父心怀天下,宋王是个明君,若他来当皇帝,盛朝的百姓肯定会过上安稳的日子,所以他一步步暗中帮助白师父取得了布防图,因为他知道,祈爷肯定会去救白师父的。”
“贺淮…为什么要我去交换孟家?”她愣着反问,毫无头绪。
怀舜无奈,扯唇叹了口气,“夫人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贺淮一直深爱着夫人,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夫人,逼祈爷交出你。”
贺淮爱着她?
云岱满脸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有些时候她都以为贺淮极为讨厌她,不然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再说,他才几岁啊。
就在她还惊诧的时候,怀舜继续讲了下去,“祈爷怎么可能会把夫人推出去呢,可是他也深知,如果夫人知道此事,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答应,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夫人受贺淮胁迫,只能用尽一切办法逼夫人离开,然后开始不顾一切,跟朝廷作对,同贺淮斗智斗勇,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贺淮发现夫人的去向。”
“在夫人离开凤城的那天,祈爷另外安排了七个女子假扮夫人,分别朝水路官路每条道路出发,以便混淆视听,让贺淮查不清你真正的方向,就算查到了,定也要花费不少时间,而正是这段时间,就足够让宋军举兵踏入元城了。说不定,此刻整个盛朝都已经易主了。”
“所以,你话里所有的意思,就是孟祈全部为了保护我,才那么做的?”她扯着唇,原以为再也流不出眼泪,此刻听完怀舜的这些话后,却红了眼眶,泪水蓄在眼里。
云岱站在原地,含着泪挤出了一抹笑容,“他以为我会感动吗?他以为,我知道了事情所有的真相,我就会原谅他了吗?”
凭什么要那么自以为是,凭什么打着为她好的名号,对她做出了这么残忍的事。
他不会明白,与其让她的信仰全部崩塌,她宁愿选择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