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你的车那?难不成飞回来的’’,莫忆昨很纳闷边问边走过去,自己就站在窗前,就算没有听到车发动机声,灯光也没有。
东方少没有听到一样,几缕湿发凌乱的散在额前,遮住眼睛,步履摇摆几乎是拖着鞋很吃力走到沙发前,一头栽倒。
‘‘喂,你怎么啦?病了吗?墨痕’’,莫忆昨慌忙去搀扶,只见东方少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用手触摸凉如冰,却不停的渗汗。
是心病发作了吗?可是,可是怎么看着比那还要难过和痛?
莫忆昨一见又慌又乱,确实也被吓到,瘦弱的肩撑起那冷汗直流的头,焦急呼唤着;‘‘墨痕墨痕,不要吓我,我我我们去医院,对对去医院,杍杭会有办法’’,抖瑟的手摸起手机欲打120,却被冰冷湿漉漉的手给按下了。
‘‘我没事,借我靠一下,别惊到念爱’’,汗水好咸,东方少勉强挑开,眼角还是一阵刺啦的痛。
奶奶上了年纪,经不起折腾,再有,自己确实没有旧病复发,葛老医生的药已经改善了病情的延续,并且康复的指标渐渐归位,在坚持吃一段时间的药加以调理巩固,就可痊愈,此刻,东方少的心痛是另有其因。
霜冷的脸上欲把纠结拧成汗水,一并流下,甚至流干,直至枯裂,他微睁开的眼睛明显一道碎芒,他不知该恨还是该痛,撕裂的折磨着...
‘‘不是生病是你喝酒啦?明天不是竞标吗?还喝的烂醉’’。
莫忆昨即心疼也很不解,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东方少绝不会允许自己犯一点点错误,是哪个环节出现漏洞了吗?不过,他的神情确实很雷霆。
‘‘竞标延后了’’,东方少不但身冷,心更冷,他只想把自己灌醉,直到麻木,冻僵,谁知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痛苦,有那一秒,他感觉自己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如果可以,痛快吐一下也好,吐出体内所有的附件,只留一个躯壳,那样活着很轻松吧,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就是不肯放过自己,他一阵苍白无力,难以改变的寒冷。
延后就延后啊,也不至于把自己灌醉吧,就这么心急要实现梦想吗?莫忆昨没有乱动,感受着那没有温度的体温满眼的困惑,这实现抱负的欲望也太排山倒海了,鬼才果然是名不虚传。
谁知,在莫忆昨毫无准备之下,东方少猛然起身,单手揽月,紧紧,紧紧把莫忆昨拥在怀里,似乎轻轻一松手就会飞掉,害怕的呼吸都很重。
莫忆昨被这突然的一抱弄懵了,难不成酒后失控了,可是自己的身体就要散架了,忘了在继续胡思乱想连连喊‘疼’,这哪里是拥抱,简直是要抱得碎掉,即瞬,她却微怔,不在喊疼,她清晰感觉得到,那呼吸那心跳是多么的无助与慌悸,还有莫名的逃避。
遇到了什么,既然害怕到这个样子,压抑的都快窒息了,安静的轻声安慰;‘‘怎么啦?很疼很怕吗?你确定很好吗’’,问过,莫忆昨心里不由一阵热,而且很疼很疼,眼中也莫名的泛起午夜的露珠。
‘‘一下就好,在这孤独的夜还好有你,不要离开我’’。
东方少的声音瑟瑟发抖,即渴望又害怕面对的撕裂,呼吸也很急促,剧烈的想把痛打回深渊。
在怎么把自己包裹的坚强,桀骜不驯,他那肉体凡身仍改变不了有温度的血液流淌,此刻,他明白了,就是把自己逼到死角,逼到绝路,血浓于水的亲情铁铮铮的刺骨存在着,自己真的有忘记过吗?
东方少以为自己的心已冰冻,在抱紧莫忆昨的瞬间,他突然被自己欲裂的渴望震得悸历,只想把那瘦弱的娇躯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属于自己。
莫忆昨没有在追问,很笃定安慰着;‘‘我哪里都不会去,你永远不会再一个人,不要害怕在孤单’’。
说完,滑出两行泪,她清楚,落在自己肩上的不全是冷汗,还有倾然而下的泪水,事情一定很糟很痛,因为他哭了...
感受他,陪着他就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自己的无奈,莫忆昨感触极深,所以她不会问。
在很小的时候莫里就告诉她,对于一个人的泪,不要问为什么,最大的安慰就是默默的陪伴,直至擦干泪的人开口倾诉,即使最后也没有因为所以的回答,毕竟你曾赋予了陪伴的安慰和鼓励。
慢慢长大后,她把这种安慰转化成了尊重,虽然,从不轻易碰触为什么,但她会用心聆听,一段故事一记人生,是与非对与错,都需要一个鼓舞的信任。
应该是,莫忆昨用心领悟了莫里的真情实感,此生值得她敬重的父亲用无私的爱给了她生命,给了她温暖的‘家’。
可是,当她被东方少紧紧拥抱着时,感受那瑟抖潮湿的体温时,她的心好疼,疼得只想把自己的鲜血都输给那苍白欲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莫忆昨将东方少的头轻轻放在沙发靠背上,起身拿来温水洗过的毛巾,小心翼翼为其擦拭脸上的汗水和泪水。